“由於當局重視,永安市裏的官方超凡者更多了,所以永安市應該會真正的安靜一段時間…”
“也正應了那句老話——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夏綺夢喃喃道。
她退出了這個帖子,轉而檢索起有關“香山”的信息,但出來的搜索結果少之又少,並且沒有涉及超凡因素的消息。
香山,是她誦唸“蜘蛛之神”尊名咒文之後,在腦海中所得到的啓示。
明天,必須去一趟……夏綺夢打定了主意,旋即雙手合在一起,低聲祈禱:
“偉大的神祕的存在,希望您能聽到我的祈求,幫助我擺脫‘虛實之王’的注視和來自祂眷族的詛咒……”
……
翌日,永安市。
香山深處,夏綺夢穿着衝鋒衣,腳穿着運動鞋,跟一個尋常的登山愛好者沒兩樣,踩在鋪滿山路的紅色楓葉之上,但她四處打量的眼睛卻暴露了她的心境並不放鬆。
這裏遠離城市,且沒有被開發成公園或旅遊區,山路閉塞難走,以至於雖然是白天,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也側面凸顯了夏綺夢那與柔弱外表不符的體質。
當她走到山頂的時候,視線霍然開朗,看見空無一人的平地,看見遠處樹上結着大塊大塊的白色蛛網,周圍一片安靜,沒有喧囂和鳥語,彷彿來到世外之地。
在這裏等半個小時,沒有人來我就離開……夏綺夢調整着急促的呼吸,走到一塊石頭旁,墊了張紙坐下。
她就這樣幹坐了半個小時,宛如一個隱世高人,或者尼姑,並沒有等到任何期望中的東西。
她無聲嘆了口氣,正打算起身,心念忽然一動,決定做最後的嘗試。
她朱脣輕啓,念出晦澀而古老的咒文:
“原初黑夜的本體與化身;
“司掌雷電的神祕主宰;
“來自羣星的色彩;
“編織世界之網的蜘蛛之神。”
……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下來,夏綺夢看見周身的光線倏然黯淡,眼中明暗交雜,從身後不遠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突然,她背後發冷,寒意爬上脊椎,一根根汗毛豎立起來。
她僵硬地一點點轉身,看見茂密草木之中鑽出來一個比籃球還要大一倍的蜘蛛,其背上佈滿了鐳射狀的金色花紋,肢節分明而有力,鋒利的口器微微張闔,泛着森冷的光澤,似乎下一秒就要咬上她的脖子。
“……”
夏綺夢催動着腳步往後退,可兩隻腳如灌了兩斤水泥一般難以挪動。
此刻,她驀然想起了什麼叫“葉公好龍”。
她忘了呼吸,鏡片下的純淨瞳孔猛然收縮,眼睜睜地看着那詭異蜘蛛向自己爬來。
“不,不要……”
就在她緊張和害怕得快要昏過去時,一個男子身影從蜘蛛出現的草木中凸顯出來,他頭戴兜帽和蛛網面具,身材中等卻有種挺拔有力的氣質。
只聽男子面具下發出清朗的聲音安撫道:
“不必緊張。”
“你既然能獨自前來,說明你在‘黑夜’的注視下,已經通過了初步的測驗。”
“先生,您說的‘黑夜’,是那位‘蜘蛛之神’嗎?”
“你就是那位神明的眷者?”
能在神靈啓示的地點出現,並且有神之眷族伴身,這讓夏綺夢篤定來者就是啓示聲音中所提到的——“負責接引信衆的眷者”。
蛛網面具男子微不可見地點頭,沉聲道:
“‘黑夜’,是我主的代稱。”
“而你,可以叫我l先生。”
面具男子正是受白織命令前來接觸代理人候選者的林彬彬。
截至目前爲止,面前的女人是第三個來到這裏,並誦唸了白織大人尊名的人,也是第一個女人。
令他十分不解的是,眼前這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看見異變的蜘蛛生物連路都走不動的女人,怎麼敢獨自來白織大人啓示的地點接觸神祕?甚至誦唸尊名?
黑夜……原初黑夜……夏綺夢在心裏重複着這幾個充滿神祕與魔力的詞彙,鼓起勇氣道:
“l先生,您說我已經通過了初步測驗,難道我有機會像您一樣,得到‘黑夜’的眷顧?”
她見兜帽面具男子不是那麼難說話,心裏的緊張消失了大半。
“你依照神啓來此,是想獲得超凡的力量?”林彬彬不答反問。
“嗯!”夏綺夢小雞嘬米似的點了下頭:
“我一直仰慕那位‘倪克斯’神使,更對它的背後那位偉大存在抱有崇敬。”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捏緊拳頭道:
“我希望……我希望能成爲祂忠實的信徒,得到祂的眷顧。”
對此,林彬彬沒有追問深層次的原因,平靜道:
“可以。”
“每一個人都有得到‘黑夜’賜予力量的機會——只要他展現了自己的覺悟,而這也是考察的一部分。”
只需要展現覺悟?聽到這話,雖然內心有些疑惑,但夏綺夢臉上仍浮現明顯的激動喜悅:
“請問l先生,我要如何才能證明自己的覺悟,成爲‘黑夜’的信徒,得到賜予呢?”
林彬彬帶着審視道:
“‘黑夜’並不僅僅接納信徒,即便你對偉大的祂沒有足夠虔誠的信仰,也有機會以代理人的身份爲祂傳播神名。”
“很簡單,聽完我接下來的幾條提醒,讓我相信你已經做好了覺悟,即可開始接受‘黑夜’賜予的儀式。”
“第一,無論你是誰,身份背景爲何,一旦選擇成爲代理人,就不能有任何背叛或對我主不利的念頭和舉動,否則你的下場會相當悽慘。”
連念頭都不能有?
那位神靈的權柄已經覆蓋到監視思維的領域了嗎?
簡直難以理解……夏綺夢聽到這句話,眼底閃過一絲驚懼。
“第二,有了我主的賜予,並不意味着你走上了一條安全的道路,反而你會失去一定的自由,將自我的一部分獻給我主,去面對一定的危險。”
神靈的賜予,必然早已在暗中標註好了的價格……還好對於這一點,我早有了心理準備……夏綺夢在心裏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