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終究不是會治療身體的醫者,更不是神醫……”
“她已經打開過三次‘夢獄之門’,第一次是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收容準煞級詭異,第二次是同時收容兩隻相對普通的冥煞級詭異……”
“至於這第三次收容這位接近天災級的神之使徒,耗盡了她的生命潛能,她所剩下的生命已不超過兩個月。”
“——就如同將壽命獻祭給了不可知的存在,而這,是以三維世界的科技醫療技術所無法挽回的。”
不超過兩個月……
“觀者”表面上看起來尚且三十多歲,但實際命不久矣……
以人類之軀,將一位準煞級,三位冥煞級詭異隔離於人間,“觀者”的實力還在我的想象之上……
白織思緒悄然飄過。
“這些代價,對比起她所對人類世界的的貢獻,確實不算高,但對於她自己,卻是不可承受之重。”隱者嘆息道。
“說是放逐,難道被困入幻夢境的詭異生物們,永遠不會出來嗎?”她疑惑道。
“會。”隱者道,“但不是現在。”
“幻夢境內的生物想回到現實世界,比人類進出幻夢境都要困難得多,這是如今的幻夢境暗中的規則。”
“因爲與遨遊靈界相似,只要有充分的‘錨’,人類就能夠相對輕易地迴歸現實。”
“——像我們人類只是靈魂進入幻夢境,而肉體還留在現實世界,這肉體其實也就等於充當了一個很重要的‘錨’,更何況人類還有各種社會關係,親人、朋友、愛人,都屬於‘錨’。”
“反觀那些詭異生物就沒這樣的條件了。”
“而且,‘夢獄之門’只管接收,不管放出,是一道單向門。”
“每一個通過‘夢獄之門’的詭異生物,都會被隨機傳送到幻夢境遼闊地域的任意一個地方,想要找到連接現實世界的反向通道,得花不小的功夫。”
“被放逐的詭異生物,永遠迷失在幻夢境,並在那裏定居,是絕大多數的結果。”
說着,隱者語氣忽然凝重許多:
“但凡事總有意外……”
“傳說中,當幻夢境與現實的永恆之橋搭建而起,幻夢境內的怪物就可以肆無忌憚地進入現實,肆意妄爲。”
“到那個時候,就是人類真正的末日,恐怕只有b級以上的超凡者能有自保的能力。”
“我聽過這個傳說。”白織道:
“就是不知有幾分可信?”
無論是《九黎異聞》,還是在“新世界”圖書館的隱祕書籍中,都有提到這一傳說。
但是,人類是種樂於通過恐懼同族,來維繫權威的種族,他們總是不乏創造各種末日的預言,設想人類滅亡的場景。
所以,隱祕歷史流傳下來的末日預言紛繁多樣,這一傳說並不算出衆。
也就沒有引起白織太多的關注。
隱者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人類如果不對未知心存敬畏與警惕,是無法活到現在的。”
“這陳念真要舉行海灘派對?地點選在了正值夏季的大洋國海岸……還包了一艘遊輪?”
“奢侈……真是個闊少。”
白織看着手機裏收到的新消息,一陣無語。
——這架專用飛機不同於民用航班,飛行途中不但不會受到手機信號的干擾,還有着軍事層面的抗擊打能力。
她以爲陳念只是過過嘴癮,沒想到他竟然還這麼有執行力,就連地點和邀請函都擬好了。
時間大概定在一週後。
不過,白織到時候大概率是沒空的。
於是,她以自己檔期有衝突爲由,拒絕了邀請。
未曾想,對方很快又回覆過來,說願意延後日期,看她什麼時候方便。
看着回覆,白織一陣無語,她現在甚至嚴重懷疑對方在針對自己設局,要把自己騙上游輪,送到荒島去。
至於所謂“新世界”和守祕局的超凡者泳裝美女什麼的,可能到時候毛都沒有。
畢竟,陳念可不是什麼正經老實人。
……
數個小時後。
白織等人進入了自由女神帝國境內。
飛機沒有降落到民用或商務機場,而是來到了“新世界”在自由女神帝國西部俄州山脈中修建的一個專用機場。
離開機場,白織兩人又坐上了一輛飛艇,往山脈的南邊飛去。
“我們要去的是科羅拉多高原。”隱者說道。
科羅拉多高原是一片遼闊的臺地,起伏着幾條海拔三四千米以上的山脈。
“厄運”女士在這裏?!
白織收起手機,問道:
“對了,我能知道‘厄運’女士是因爲什麼原因而退下的隊長職務嗎?她現在是否還算‘新世界’成員?”
“弄清這一點,我可能會更方便與她交流。”
“這與她的代號有關。”隱者目視前方的山脈道:
“原本她的代號還不是‘厄運’,但自她從‘s-05’中存活下來,她便擁有了讓自己與周圍接觸到她的人遭遇厄運的體質。”
“這種厄運,不是指倒黴,運氣變差,而是會死人的。”
“即便是沒有進過‘s-05’,與她接觸一段時間之後莫名其妙死掉的人更不在少數。”
“發現這一詭異規律之後,她主動卸下隊長職務,並退出‘新世界’,來到了一個與世隔絕之地獨自隱居。”
啊這……白織心底涌現不妙,微微蹙眉,“那我們……”
隱者解釋道:
“你可以放心,只要不靠近她一定範圍,並且對話不超過1個小時,那麼便不會被厄運纏身。”
越過蔥鬱的山脈,地勢的起伏漸漸平緩,植被也變得低矮,綠色慢慢變少,飛艇駛入了一片荒漠半乾旱的地區,乾燥炎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朝下方看去,全是灰禿禿的大地和大片帶有風沙地貌形態特徵的黃褐色海洋,一眼望不到頭,可見地形遠處多條深邃的峽谷和千溝萬壑之景。
“我們到了。”隱者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