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喝對嗎？我嘗過，味道是還不錯。”
說着，就躍下了夜魘，降落到下方的一片針葉雪林中。
白織見狀也命令夜魘降落，看見那令人琢磨不透的魔女在一隻母雪豹的身下抓着什麼。
“嗷嗚——”
許是自身靈性感知到了“血月魔女”的恐怖，雪豹驚恐地嚎叫起來。
但“血月魔女”只淡淡說了一句：
“雪豹閉嘴。”
白雪覆蓋的針葉樹林頓時安靜下來。
很快，“血月魔女”轉過身來，手裏多了個杯子，裏面裝着黃澄澄的軟滑液體，像鮮牛奶，又像融化的芝士。
“你……剛剛是在擠獸奶？”白織眉兒一挑。
“是也不是。”魔女道：
“這確實是獸奶，但我沒有用手，你知道，我可以隨意操控生物的任何一種體液流出。”
“……”聽到這話，白織猛地打了個寒顫。
“要嚐嚐嗎？”魔女將獸奶遞了過來。
略微猶豫過後，白織還是接過杯子，湊近先聞了聞。
沒有想象中任何的腥味，反倒是散發着一股醇熟的香甜氣息。
“怎麼感覺你對幻夢境很熟悉的樣子，看來你也是這裏的常客了。”
白織說了一句，輕輕舔了一口獸奶。
好喝！好鮮！好甜！
還帶着點冰冰涼，大概與這片雪林的特殊環境有關。
非要說確切像什麼滋味的話，那便是冰過的芝士牛奶了。
藍紫美眸閃爍着亮晶晶的神采，旋即舉杯一飲而盡。
被放逐“荒野”，遠離人世的白織可好久沒嘗過這般鮮甜的飲品了。
這個時候，一雙如血的狹長眸子，看着那一滴黃澄澄的豹奶從精緻如刻的脣角溢出，經過完美的下頜線條，流到白皙如玉的頸項，驟然變得晦暗了幾分。
……
到了夜幕降臨時分。
兩人依然在往西南方向前進着。
夜魘沒喊累，白織倒是先堅持不下去，莫名其妙地仰頭一倒，在夜魘背脊上昏睡了過去，任“血月魔女”怎麼試探呼喚也沒有反應。
“昨晚太累了嗎……罷了，今晚就放過你好了。”
血紅的狹長美眸中浮現一抹貪婪，一絲媚意，但很快消弭於無形。
魔女的分身舔了舔脣瓣，收回眼神，閉上眼睛，彷彿也陷入沉睡。
……
聯邦，西北荒漠，軍事基地。
正午12點，“天父·狄洛烏斯”的建成儀式正在如期舉行。
四面灰黑色金屬澆築的高牆內屹立着一尊龐然大物，敞開的棚頂讓它的真面目展現在每一個人眼前。
那是一隻四腳沾地的龐然巨物，漆黑機械組織覆蓋其上，一張悲憫衆生的人臉位於前端，看不出年齡，只能感受到無邊的蒼涼厚重之感，宛如歷史雕塑中的古神面孔。
它就是“天父”。
是聯邦和自由女神帝國辛苦研發，耗費心血的最終兵器；
也是人類在機械層面的最高傑作，是對抗甚至祓除天災級詭異的希望。
手持與本人等高的神祕權杖，守祕局最強守祕者之一的“神象”走到“天父”腳下，虔誠地低下頭顱，嘴脣微動，念着只有自己能聽到的晦澀音節。
看着嚴陣以待的人羣，“機械師”莫雷疑惑道。
來了幾天，他還不清楚建成儀式的具體內容，只知道自己需要跟武裝士兵們一起維護儀式現場的秩序。
就算隱者和豐收祭司隊長也沒有向他們透露儀式內容。
但“獵手”秦脂煙憑藉豐富的經驗和不凡的見識，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
“建成儀式是規避‘源代碼’污染的關鍵，而‘源代碼’又是來自古老邪神‘虛實之王’的一部分權柄所化……”
秦脂煙低聲道：
“所以，結合‘儀式’二字，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神象老師，這是打算代表聯邦和自由女神帝國向某一位神靈祈求……從而獲得無視‘源代碼’的力量。”
“神靈？祈求？！”莫雷差點驚呼出聲，連忙捂住嘴巴：
“會是哪一位神靈？自由女神？”
“應該不是。”貝琳話音沒有起伏地插話道：
“自由女神已經很多年沒有迴應信徒，降下神蹟，而且這種兩國之間的大事，自由女神教會居然沒有前來，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我也不太清楚。”秦脂煙緊張地盯着遠處老師微微鞠躬的謙卑身影：
“我從來沒聽過老師信仰哪一位神靈……”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低首的“神象”趙成空忽然擡起腦袋，正肅地念誦道：
“委身於時光，制裁以死亡；”
“您是力量與榮耀之證；”
“您是戰爭主宰，古今兵器的庇佑者；”
“永世不敗，永遠不朽的戰爭女神！”
“請降下神蹟，垂憐人間，賦予這絕世武器以免於邪神污染的福佑……”
咒文迴盪間，一點點純淨濃厚的橘紅光芒從四周虛空裏冒出來，帶着神聖與榮耀的感覺覆蓋在灰黑金屬高牆周圍。
這樣的光芒越聚越多，慢慢化成流體一般，最終形成了一個分割內外的結界包裹了“神象”與“天父·狄洛烏斯”。
“‘戰爭女神’……傳中與‘光輝金辰女神’出自同一片聖地的神祇，老師竟然與祂有着某種神祕聯繫……”
秦脂煙醒悟地呢喃道：
“雖然祂被部分人類奉爲正神，但傳言祂每一次降下神蹟，都會給人間帶來一場規模浩大的戰爭……”
“今日這番儀式，到底是好是壞？”
“你錯了。”隱者不知何時來到秦脂煙身後，道：
“並非‘戰爭女神’帶給人間戰爭，而是祂總能提前預知戰爭的爆發，從而做出佈局。”
就在建成儀式進行至關鍵之時，天空中不知從何處飄來了衆多的小黑點。
“那是什麼？”
軍事基地內衆人極目遠望。
它們有着青黑的腦袋，醜陋的一張豎嘴長在面部，身軀像龍蝦一樣呈弓形，越往下越小，兩側是兩隻細如竹竿的黑色長觸手，尾部有鰭。
衆人剛看清空中飛來的怪物，無數的火炮已經向黑點們衝涌而去，爆發出一串火光與黑煙瀰漫的光帶，橫貫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