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織哼哼地想到。
這個時候，黎淵解釋道：
“如今世界正面臨千年未有的變局，而前不久天尊也纔回應了九黎教……”
“從某種程度上說，一些數千年前消失的神靈正在重新迴歸，現實與外界的阻隔可能也在變薄。”
“在這樣的背景假設下，巫祖分出自己的部分甚至一絲靈魂，轉世降臨，倒也不算特別奇怪了。”
“嗯……確實是個大膽的猜測。”白織沉吟了一會兒道：
“但我還是不相信那傢伙能是巫祖轉世……如果真的是，那巫祖在我心裏的形象會掉至諸神的末流……”
說着，她又暗中問起了小詛：
“你是巫蠱族的聖蠱物，你覺得，那傢伙能是巫祖轉世嗎？”
比起巫蠱族遺蹟封印鬆動的事，她對那龍小云到底是不是巫祖轉世，更感興趣。
畢竟，前一件事，既不要緊，她也自信能夠擺平，反而不如後一件事來的有趣。
小詛哼哼唧唧道：
“當然不能，如果是的話，我就罰自己不要主人您許諾的蠱蟲了。”
瞧，連聖蠱物都不承認那龍小云的身份，已經可以直接宣佈結果了……
白織正這樣想着，忽然被黎淵的話打斷了思緒：
“對了，你的耳墜呢？”
“噢，你說‘詛咒之蟲’嗎？”
下意識回話間，一隻手已經伸進了胸襟上方的縫隙之中，打算把夾在裏面的物件取出來。
等她反應過來，已經陷入了一個不好拔出，也不好繼續深入的尷尬境地。
“……它還在就行，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黎淵不動聲色地微微闔上眼睛，側過臉龐到一邊。
數秒後，白織勉強“嗯”了一聲，將手抽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道：
“這是你之前要的東西，你可以試着先適應一下……”
一個試管狀的，裝滿晶瑩藍紫液體的小瓶被她放在了桌上。
“這就是能增強生命力的毒液……”黎淵睜開眼睛，若有所思拿起了小瓶。
隨着他的動作，裏面的液體也跟着微微晃動，呈現粘稠但清澈的狀態，反射着詭祕而誘惑的色澤。
“要如何使用？”打量一番後，黎淵問道。
當然是開蓋即食……幸好沒有問產出方式……白織沒有表情道：
“注射，或者……口服。”
“在使用之前，你必須確保自己已經做好了承擔某種輕度污染的準備。”
“我明白，那大概能夠保存多久？”黎淵點了點頭，又問道。
保存……多久？
問這個幹嘛？你是第一個這樣問的……
該說我其實不知道保質期嗎？白織想了想回道：
“在你晉升之前應該都沒問題……嗯，最好在陰涼乾燥的條件下貯存……這樣不會丟失特性。”
黎淵表示瞭解，把小瓶子給收了起來。
坐了一會兒，杯子裏的花茶喝完，白織站起身，對黎淵道：
“剛剛你對斬星的態度，我已經收到，現在得出發了，告辭。”
然後，給自己重新滿上一杯花茶，打開瓶蓋，將一滴泛着藍紫瑩光的粘稠液體傾倒入杯中，看那滴液體在杯中化開，給花茶暈染上了一層神祕的紫色……
“教主？”
清悅的少女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不着痕跡地將小瓶收入袖中，黎淵看向走入九黎殿內的薔薇：
“何事？”
薔薇一進大殿，便聞到了一股奇異馥郁的香氣，但沒有忘記自己職責：
“龍格族長剛剛傳信來，稱巫蠱遺蹟封印出現異常，如果事態不受控制，最壞的結果可能是內部的異族入侵現實，佔領祖巫城……”
“假如真到了那種情況，他希望我們能予以幫助。”
“這事我知道。”黎淵低眉注視着下方杯中花茶的魅惑顏色道：
“回覆他，九黎教和九黎洞天，一定不遺餘力助他們渡過劫數。”
“諾。”薔薇微微欠身行禮，卻並未退下，而是嗅着空氣中的異香，欲言又止：
“那個……教主，剛剛是白織大人來過了嗎？”
“嗯，是她。”黎淵始終盯着杯中花茶，眼睛絲毫不擡地回了句。
接着，他鼻翼微動，鼻間同時鑽入了花茶清冽的氣息與令人神經酥麻的幽香。
觀色、聞香之後，自然便是淺嘗茶味的步驟了。
“……”
薔薇愣在原地，望着自家優雅品茶的教主，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以前教主雖然偶爾也喝茶，但今天怎麼感覺怪怪的……
偏偏自己還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薔薇，還有事嗎？”
將口中風味更加醇厚、富有層次、香而不膩、口感更加黏滑綿軟的茶水嚥下後，黎淵終於擡眼看向身材嬌小的可人少女。
“啊這，沒，沒事了，薔薇這就告退去回覆巫蠱族。”
薔薇臉上尷尬一閃而逝，趕忙離開了。
“誰能想到，當初需要進入九黎洞天躲避人類追殺的蜘蛛，能成長到今天的地步。”一杯花茶很快見底，黎淵忽然自語道。
“你太心軟了，面對她的時候，你多出了不該有的婦人之仁……”他的耳邊，一道渾厚浩瀚的聲音響了起來。
“當初她晉升“妖王”層次化形的時候，你就應該用盡各種手段將她留下來，包括拘禁限制自由，但你拒絕了我的提議。”
“我其實有那麼想過。”黎淵將最後一點茶水飲完，平靜道：
“但那個時候你剛剛經歷大戰，能否強行把她留下來，是一個問題。”
“狗屁！”渾厚聲音陡然冷哼，不滿道：
“她剛駕馭‘詛咒之蟲’不久，遭受反噬，顯然不知如何規避，狀態更是比我還要不如，你當我沒有察覺？”
“可惜，可惜！”
“你白白放走了她！”
“如果我們能與她結合，誕生的子嗣必然是歷史上最完美的超凡生物……屆時，九黎教成爲當世第一超凡勢力，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