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後”也許還沒有撤離;
或者在撤離前留下了給她的“驚喜”。
“是誰?!”
竟然敢發出如此不潔的褻瀆意念,對象還是她。
那意念沒有再傳來。
而當白織還不明白髮生什麼事情的時候,
原本暗黃的牆壁和地板,居然變成了一隻只肥大的米色蠕蟲,紛紛向着她靠近。
尤其是腳下的那些米色蠕蟲,已經爬到了她的腳背上面。
“我去!”
突然的變故嚇得她猛然起跳,凌空翻轉身體的同時張開蛛網連接四方,從而站在懸空蛛網上面躲避與這些噁心蠕蟲的接觸。
這般反應自然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強烈的不適。
——雖然她曾經吃過麪包蟲之類的玩意,但眼前這東西還要噁心數倍不止。
隨着四面八方無處不在的米色蠕蟲不斷擁擠蠕動地靠近,洞穴內部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連那些還活着的蟲族,包括那個“祭司”都被蠕蟲們淹沒,瞬間看不見一點身影。
“難道正是‘蟲後’給我留下的陷阱?”
“但似乎也不過如此……遠遠沒有外面的百萬蟲族危險……”
即便如此,即便不知道被這些蠕蟲們吞噬,會遭遇怎樣的結果,
白織沒有慌亂,也不急着脫身,開始審視起周遭的環境來。
整個巢穴環境,已經全部由肥大的米色蠕蟲構成,彷彿所謂巢穴只是一場幻境。
很快,當剩餘空間被壓迫得不足一個客廳大小時,她發現了這些蠕蟲的深處、背後,隱藏着一些超越靈蘊的,熟悉的反應……
神性!
這些蠕蟲的幕後黑手,竟是一位傳說生物?
本以爲“蟲後”最高只是“妖王種”層次的生命,但似乎不止如此。
自己對於“蟲後”的實力,出現了誤判?
考慮到“半神及以上位格生物產下後代,會流失自己的部分神性”這一特性,白織先入爲主地認爲“蟲後”,並非高位格存在。
畢竟,從進入遺蹟到闖入巢穴之前,一直都沒有看見一隻傳說生物。
帶着疑惑,白織的精神念力往地下,也是神性來源的方向探了過去。
……
與此同時,“蠕蟲洞穴”之外。
坦格利安注意到了白織進入的洞穴的變化——
只見那高高起伏連綿的山脈,化爲了驚悚的蠕蟲之海,掀起一波又一波足以令祂也感到噁心嘔吐的波浪來。
“那,那是……半神!”
坦格利安頓時一驚。
“背後的首領這麼能生也就罷了,位格還是半神?這似乎說不通……”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大人似乎有危險……不,區區半神,以我主的實力和位格怎麼可能陷入危險!”
“雖然祂一定能輕易脫身,但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祂被這樣噁心的東西包裹?”
“這是不折不扣的褻瀆!”
“吼!”
“焚星之龍”不再保留實力,猛地發出一聲撕裂蒼穹的吟嘯,雲霧彷彿被無形大手撥開,一顆巨大的鏽紅色天體緩緩自天空中浮現。
“格赫羅斯之眼”,降臨了。
……
同一時間,遺蹟之外,天坑之底。
正在遺蹟封印上面勾勒詭譎法陣的龍小云,終於取得了進展。
以他鮮血爲媒介的法陣終於完成,開始生效;
使得覆蓋整個天坑底部的白色苔蘚開始收縮,最終匯聚成一個蒲公英似的白色小毛球,飄蕩着飛回龍小云手裏。
而沒了白色苔蘚,天坑底部顯得十分禿蕪。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漆黑的,僅能容納一個人側身進入的縫隙,呈現了出來。
裏面漆黑又給人以深邃沒有盡頭的感覺,彷彿連同一個異空間。
事實也確實如此。
“聖蠱物應該就在裏面,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我不可能在現實召喚真身降臨,那樣會遭到極大的反噬,甚至當場陷入沉睡……”
“不管裏面有多大的危險,爲了我自己,也爲了巫蠱族的未來,成爲救主,這是不得不冒的風險!”
龍小云咬了咬牙,神情有些猙獰。
但隨即表情便舒展開,嘴角揚起詭異的笑容鑽了進去。
沒過多久時間,
他已然來到了一片偌大的廢墟之中,四周是光禿禿的黃沙與戈壁。
“嗯……濃郁的靈氣……即便經過千年,也依然充沛……”
龍小云深呼吸,嘆息自語。
但忽然,他的臉色一變。
因爲距離廢墟的不遠處,是一片混亂狼藉的戰場,滿是殘缺的組織和青黑惡臭的體液。
但就是不見任何一具屍體,彷彿被有意地清空了。
“是那‘蜘蛛之神’……入侵了這裏嗎?”
龍小云面色陰晴不定,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如果只是分身化身之類,不足爲懼,反而會很快嚐到蟲族給的苦頭,甚至已經隕落了也說不定。”
“但若是本尊……既然來了,那就永遠留在這裏吧……最多也只是初步復甦的狀態而已,否則不可能走出極北。”
他獰笑了兩聲,鋒利的指甲從腕部劃過,猩紅刺目的血液頓時流淌而下,自動凝成一條血路,不斷勾勒着。
之後,他的表情愈發古怪猙獰,臉色逐漸蒼白,搖頭晃腦地開始發出奇怪的聲音,如同瘋狂吟唱一般:
“嘶嘶窸窸嘶嘶窣窣……”
龍小云的吟唱聽起來毫無意義,長短高低急速變化不停,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韻律感……
聲音越來越急促,血路越來越廣,一種古老而厚重的神祕氣息瀰漫開來。
就在這個時候,“嘔”的一聲。
龍小云臉色陡然透出一股不正常脹紅,一隻光澤黑紅相間的蜈蚣生生從他的嘴裏鑽了出來。
不僅如此,蛤蟆、蠍子、蜥蜴、毒蛇、毒蜂、怪鳥……種種奇蟲異蠱陸續被他吐出。
他的生命氣息,隨之飛快下降着。
而更加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這種嘔吐的過程一直不停歇,彷彿沒有窮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