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片開闊的地方,將食物和水放在地上。
王海走出十多米遠,背靠一棵樹幹,坐了下來。
過了大約五分鐘時間,阿魯從樹上下來。王海從懷裏掏出壓縮餅乾和水,先吃了一口,又指了指遠處空地的食物。
阿魯警惕地圍着放在地上的食物,轉了一圈。
發現王海沒有絲毫的惡意,於是拿起餅乾和水,喫喝起來。
空地上的食物,顯然不夠阿魯塞牙縫。
王海將自己手裏的食物,放在腳邊。然後向阿魯招手,意思是可以過來和他一起享受。
阿魯先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過來。
王海始終面帶微笑,看不出絲毫的惡意,這讓阿魯對王海產生了信任。
二十分鐘後,兩人身體緊挨在一起,從同一個餅乾盒裏取餅乾。
王海又把自己水壺裏的水分出了一半,倒進阿魯的水壺裏。兩人一邊喫,一邊喝,像患難與共的老朋友。
王海向阿魯打手勢,希望他帶路,帶他們找到將他曾經關進籠子的人。這樣的話,沒有了壞人的傷害,他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在這片林地裏生活。
阿魯伸手比劃,那些人和你們一樣,手裏都有槍。而且非常兇殘,他親眼見到,有人拿槍射殺了一位山民。
昨晚,那些壞人拿槍殺死了獅子頭,他很害怕,不想再見到這些壞人。
王海思索了三分鐘時間,向阿魯點點頭。對於這個野人的選擇,他表示理解,於是打手勢,先向阿魯表示感謝,然後告訴他,他尊重他的意思。今後一個人生活,要注意安全,保重身體。
臨走時,王海將口袋裏所有食物,包括鋁製的軍用水壺,留給了阿魯。
出了密林,與衆人會合。
楊震廷搶先一步,問:“怎麼樣?他答應了沒有?”
衆人皆露出期待的眼神。
王海神色略顯沮喪,朝衆人微微搖頭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對槍,還是感到恐懼,不願意給我們帶路。”
胡令能哀嘆一聲道:“我就知道,那個野人並不靠譜。白白浪費我三天的乾糧。”
“老胡,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鳳鈺卿蹙眉道,“阿魯是個野人,如果按照年齡來說,他還是個孩子。我們沒有必要和一個未成年人計較,再說,那個野人心智並不健全,昨晚和他相依爲命的姜維發,被射殺身亡。他對我們的不信任,是正常的。”
“鳳助理說得對,老胡。”楊震廷拍拍胡令能肩膀道,“有你老兄在,沒有我們搞不定的事情。”
爲了鼓舞士氣,王正義道:“你們四個,都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得力干將,對於你們的能力,我是非常有信心。再說,我們手裏有地圖,不怕找不到臥龍山寨。”
南山腹地。
蒼茫的山脈中,兩峯之間的一處空地,建有大大小小十幾座宅院。寨子易守難攻,佔據地利。王正義也不清楚,這裏的宅院建於何年何月。那些牽着駱駝和馬匹的客商,幾百年前,甚至上千年前,就從這裏的茶馬古道走過。往東南方向走,就到了中原,往西北方向行,就去往了西域。
經過了四個小時的跋涉,老王帶着他的隊員,來到了“一線天”位置。
透過“一線天”,可以看到寨子裏有燈火在跳躍,進出寨子的山路,在哪裏呢?
離山寨一華里遠的茶馬古道早已廢棄,古道兩邊滕樹縱橫,不借助砍刀,是很難前進的。
阿魯伸手朝河道方向指了指,王正義立刻明白了。
“進出山寨的路在河邊。”王正義立即揮手,提示大家到河邊去。
剛入夜,山風就猛刮不止。很快,就有雪花從天而降。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走到河邊山下,衆人發現河上有一座石橋。過了石橋,便看到一處高臺之上,建有十幾座中式庭院。
寒風吹颳着雪花,飄飛進石砌的院子。其中的一座宅院門口,掛着大紅燈籠。
今日寨子裏,又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喫肉一次。快過年了,賴昌盛並沒有忘記,在這裏爲自己賣命的弟兄們。
他派余天明帶着腳伕,送來了兩箱上好的“女兒紅”,以及羊肉、茶葉、香菸、布料、糕點……屋子裏堆滿了,慰問品不少。
靠山喫山。
這些人僞裝成護林員,靠着手裏有槍,在這山林裏收取保護費,欺詐這裏的山民。
山民十室九貧,很多山民辛苦一年,也交不起保護費。因此,這裏的原主山民,寧可到秦都城當乞丐,也不願回到這裏。
每年,都有人口在南山腹地失蹤的案件。
侯玉茹的男人姚滿倉,也是在南山腹地和他的小學同學王耀武一起去採摘野蜂蜜時失蹤的。
雖然案子已經結了,但至今未能找到姚滿倉的屍骨。老百姓給出的答案是,被野獸喫掉了。治安署也認同這個說法。但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也許只有天知道。
這會兒,寨子里正在開年會,喫酒席呢。
炭火熊熊的室內,送貨的腳伕們連夜離開。
余天明帶的三位手下,和六個尋寶人,正在大碗喝酒,大塊喫肉,說着粗俗不堪的葷話。
兩位衣衫半裸,濃妝豔抹的女人,在旁邊伺候着,強顏歡笑。
她們都是秦都城混夜場的女人。兩人姿色平平,並不符合余天明的胃口。
之所以願意出來,是因爲余天明給了一個非常誘人的價格。
但她們剛從會所出來,就發現,車上還有三個余天明的同夥,而且每個人的手裏都有槍。
只有乖乖聽話的份,要不然,兩人絕不會活着從這山林裏離開。
她們也清楚,到外面接單,風險極大。曾經就有一起共事的姐妹外出接單,再也沒有回來。老闆說,她們掙到錢後,金盆洗手不幹了。
但更多的姐妹透露,這些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余天明喫完了半隻烤羊腿,又往嘴裏倒了一杯酒,現在坐在桌子前,習慣性地抽着煙,神情氣質,與常年在山裏打野的這些僱工,格格不入。
余天明不缺女人。看到兩個從夜場帶出來的女人,爲了活命,在他面前不斷地賣弄風騷,反而讓余天明感到厭煩。這些太會來事的女人,余天明沒有絲毫興趣,甚至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他的注意力,始終在何老六旁邊忙前忙後的女人身上。。
這個肥嫩的,能掐出水來的女人,他從進屋就看見了,可以說,已經垂涎了半天了。
她和何老六是什麼關係?余天明沒有興趣過問,他清楚,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誰的手裏有槍,誰就是這裏的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