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將窗戶用鬼刀別開,他們竟然都沒有覺察到。直到其中一隻跳上土炕,踩在了他們腿上,他們才被驚醒。
“救命啊,救命啊!”衆人大喊。
好在睡前,衆人手裏都握着一條凳子腿。
在鬼刀落下之前,幾條油光閃亮,包漿嚴重的實木凳子腿,將第一個跳上土炕的邪祟,砸成了一堆粉末,連骨質的鬼頭刀,也砸成了粉末。
很快,第二隻,第三隻邪祟,手持鬼刀,從窗戶跳進土炕。
何叔等人,哪見過這種場景,皆嚇得渾身戰慄,擠在牆角,如待宰的羔羊。
除了無助地大喊“救命”,似乎已被邪祟身上所帶的寒氣所浸染,渾身發軟,手裏的木棍,也已無力握舉。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衆人就像一隻只青蛙,見到了天敵毒蛇一樣,除了祈禱天神降臨,就只剩呼喊“救命”。
“咚”的一聲,整個木門,連同門框被人一腳踢倒。
木門倒下的那一刻,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他是那樣的偉岸,有着刀鋒似的英俊臉龐,身高臂長,肩寬背闊,背後屋檐下的燭光,將他的背影拉得修長,更顯強壯高大。
“王海?”
“是王海,救命啊!王海!”
衆人像是發現了救星一樣,呼喚着王海的名字。
男人沒有迴應同伴,而是對着炕上的兩隻邪祟,先是舉刀一掃。
“咔嚓!”兩隻邪祟的四條腿,接觸到長柄砍刀的一剎那,齊刷刷被砍斷。
“交給你們了!”王海說完,扭頭朝外走去。他要和馬三力、林小娥,面對更多的邪祟。
衆人先是一愣,接着像打了雞血般,被男人的勇氣所激發。
撿起掉落在腳邊的木凳腿,像打穀場上的農夫一樣,對着倒在炕上的兩隻邪祟,一頓猛砸,恨不得將畢生的怨氣,全部發泄出來。
兩隻邪祟,連同他們手裏的骨質鬼刀,被衆人打成了粉末。
“快出來幫忙!”門外的王海大喊道。
衆人提着凳子腿出來,發現林家院子裏,有二三十隻邪祟。
它們全部舉着鬼頭刀,將王海三人包圍了。
“上,幹掉他們!”何叔被王海的勇氣所激發,也煥發出了年輕時的猛勁,舉着凳子腿,帶頭朝邪祟衝去。
邪祟雖然數量衆人,但畢竟皮包骨頭,都不經打。
十分鐘不到,林家院子碎骨落了一地。有兩隻爲首的,在戰鬥開始的時候,就提前開溜。王海追到牆根,沒有追上。
這時,林正英打開院門,一臉驚恐地對衆人道:“闖禍了,闖禍了。”
“怎麼了,太爺爺?”雖然害怕,但林駿捷依然上前,盯着只有半張臉的太爺爺,問到。
“你們知不知道,他們是誰?”林正英一臉驚恐。
“骷髏架子!”
“殭屍!”
似乎每個人嘴裏的答案都不一樣。
“是……是……山匪!”林正英剛說完,就聽到村裏傳來一片噪雜聲。
“快離開這裏,快點離開這裏!”林正英催促道。
“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王海道。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它們有幾百人。你們不走,我們全家也會被連累。快走,快走,趕快走!”林正英的恐懼已經到達了極點,他不斷地將衆人往外推。
“怎麼走?”林駿捷問。
“王海知道路,先出村子。出了村子後,沿着村外的路一直往前走,不管路邊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圍觀,也不要回應……記住了嗎?”
“我們走!”王海手一揮,帶着衆人往村外跑去。
馬三力拉着林小娥的手,回頭一望,看到林正英將門口的棺材蓋子掀開一條縫,身體一側,縮了進去。
心說,這林老爺子,原來住棺材裏。
衆人往前跑着,後面陰冷的氣息越來越濃郁。橘貓身體縮在王海的揹包裏,全身的毛炸了起來,腦袋時不時地朝外張望一下。
百餘隻手持鬼刀的殭屍山匪,緊追不捨。
林小娥體力漸漸不支,落在了隊伍後面。
“我跑不動了,我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林小娥屁股後撅,雙腳犁地,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我不會將你一個人留下的。”在剛纔的土炕上,兩人肌膚間,有了短暫的接觸後,林小娥便不再拒絕這個男人。
她開始抓着男人的手,胳膊,以尋找安慰和保護。
“我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出村子。”馬三力一把抓起林小娥的兩隻手臂,揹着她一路往前追去。
剛出了村口,馬三力就發現這幫山匪不再追趕了。好像進出村口的那道無形的門,有什麼禁忌似的。
陰冷的感覺並沒有因爲邪祟的離去而減輕,反而越來越重。
兩人發現,自己的同伴沿着村外的路,已經跑到了遠處。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跑。”林小娥從馬三力背上下來。
兩人沿着路,往前追趕同伴。
路兩邊的樹林越來越幽暗,樹林中間的路,也越來越狹窄。
陰森恐怖的氣息越來越濃烈,就像有無數的鬼眼在盯着兩人一樣。
這種壓抑的感覺,令兩人感到窒息。
路邊的樹林裏,傳來各種各樣動物的叫聲,還有鬼哭和狼嚎的聲音。
……
跑在最前面的王海看到了田地和村莊,便放慢了腳步,等其他的人上來。
清點完人數,王海發現,馬三力和林小娥卻沒有在隊伍中。
“張松,老馬和那個女人呢?”王海一臉震驚。
“剛纔……剛纔還在我身後!”張鬆氣喘吁吁,結結巴巴道,“怎麼,一眨眼工夫,人就沒了……”
遭了!此時此刻,王海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