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邪祟如喪屍一般越靠越近,不,它們本身就是喪屍。個個眼睛猩紅,穿着破碎的帶血的衣服。
一百多年過去了,身上的衣服和頭上的髮飾,還是百年前的樣子。
王海低頭再瞅,那些老嫗全是裹腳老太太,與活人不同的是,它們全部變成了乾屍,頭髮乾枯稀少,眼窩深陷,皮膚青黑,黑色的指甲中塞滿了污泥和草屑,像是剛從墳墓中爬出來一樣。
張着嘴巴,露出黑洞洞的口腔,時不時地伸出猩紅的舌頭,將裸露在外的犬齒和尖牙舔一舔,樣子極其兇殘。
腥臭的味道越來越濃,王海聽到身後林小娥不斷乾嘔。
左右兩邊的屋頂上有鬼頭探出來。老馬和林小娥也發現了。
“它們手上有弓箭?”老馬瞳孔霍然收縮,只覺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情緒在瞬間有崩潰傾向。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雙腿如灌了鉛般沉重,雙腳彷彿被強力膠黏在地上,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林小娥呆呆地站在王海身後,面孔僵硬,心裏五味雜陳,感覺死亡就在頃刻間。過了幾秒,待她反應過來,發現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屋頂有六位,面前有二三十位,很明顯,王海的話並沒有讓這些喪屍停下腳步。
砰——
槍響了,正中眉心位置。
沒有商量餘地,更沒有撤退可言,除了殺出一條血路,看不到和平相處的條件。
王海右手舉刀,做出迎戰準備,左手快速掏出手槍,朝第一個探出鬼頭,蹲在屋頂拉弓射擊的喪屍,開了一槍。
潘銀蓮心領神會,快速將手裏的彎弓對準房頂。
咻——咻——
連着兩箭,連續射中了兩具喪屍眉心位置。
砰——砰——
……
咻——咻——
……
一人一鬼,配合默契,沒有給屋頂六個弓箭手機會,將它們全部射殺。
“盯着屋頂,我來對付地上的……”王海朝潘銀蓮大喊。
男人收回手槍,舉着砍刀,朝喪屍隊伍中衝去。
馬三力和林小娥被王海的勇氣所感染,戰力瞬間被激活。
跟着王海朝喪屍隊伍中衝去。
將衝在最前面的兩具喪屍砍翻在地,其餘的喪屍便不再向前攻擊。
它們感受到了戴面具男人非同一般的戰力。
快,準,狠!
對面危險,王海將自己的特點展現出來,給了對面喪屍隊伍極大的震撼。
馬三力和林小娥瞳孔微縮,前者手舉板斧,做好了隨時衝殺的舉動。
老馬看到躲在自己身後的美女護士,她手裏緊攥着柳刃,寒光奕奕的刀尖正對着自己。
老馬悄然回首,悄悄伸出手指,小心謹慎地將刀尖往邊一推,“美女,把刀對着喪屍好不好,別對着我後背。萬一,我晃動一下,你一緊張,刀尖戳進我屁股,從旁邊再開一個眼,我這輩子就完了。”
“開不開眼,都得完蛋。”林小娥挪開柳刃,用左手戳了一下男人後背。
一族長模樣的喪屍,從人羣背後緩緩走了出來。
一樣的乾屍模樣,青黑色的皮骨,穿着沾滿紅色血液和灰土的破爛衣裳,頭上戴着一頂瓜皮樣黑色小帽。
與身後那些病態的,眼中滿是貪婪神色的族人所不同的是,它的眼中有着一絲平靜,步態也比它們穩健了很多。
不愧是族長,即便變成乾屍模樣,依然還留存着頭領的氣質。
面對三人一鬼,族長連連擺手,黑青的臉皮,沿嘴角向上皺起,面帶微笑,“潘姑娘,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就帶着外人私闖葉家村,還射殺砍殺了我的族人?你可知罪?”
它說話時,語氣不緊不慢,始終保持着微笑的樣子,透着一股“我纔是這裏老大”的氣勢。
能當族長的人,要麼極有才華,受人尊崇;要麼德高望衆,令人敬仰;要麼家境殷實,常接濟族人。
或者就是有非凡的手段,能鎮住那些欺壓族人的外族人,從而確保自己族人不受外族人欺負,在與鄰村人爭鬥中,不至於喫大虧。
王海大腦飛速旋轉,他對眼前葉家村這位族長的判斷,更傾向於後者。
作爲秦都治安局的副局長苟傲來,都無法撼動他的地位,至少將他的妻兒埋葬在葉家祖墳,都沒能得逞,足見這位地頭蛇,絕非等閒之輩。
那些飛躍到屋頂的弓箭手,也許就是他平日裏所豢養的家犬——一羣甘心爲其賣命的打手。
強龍難鬥地頭蛇,在這裏得到了很好的詮釋。
這是他的緩兵之計,他在等更強大的邪祟過來幫忙。
王海正想着,忽然聽見潘銀蓮冷哼一聲道:“它們本身就是一羣死屍,殺不殺死,對於我身邊的這幾位活人而言,都無所謂。”
“說得輕巧,在我眼裏,這些都是我的族人,你射殺了它們,就是我的仇人。說說怎麼賠償吧?”
“你想要什麼?”潘銀蓮目光落在族長臉上,冷冷問。
“把那三個活人交給我,我可以保你毫髮無損地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