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風花雪月人生路 >第480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認識。”雷鍵也跟着懷疑起自己的眼睛。

    “不是王海那個雜種嗎?”在被椅子砸倒的瞬間,霍三雄看到了身材高大的黑影。

    雷鍵皺眉分析道:“王海對柳筱筱一臉嫌棄,甚至恨之入骨。我不認爲他會回來帶她離開。再說,王海帶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回家去,這麼大的雪,這麼冷的天,我想他不會拋下自己心愛的女人,回來救他恨之入骨的女人。這在邏輯上不通啊!”

    “可你剛纔不是說,舉起椅子將你砸倒的黑影,看着像王海嗎?”霍三雄質問道。

    “像歸像,但我無法確定就一定是他,也許還有別人。比如柳筱筱的家人,或者她的情夫……”

    雷鍵將窗戶關閉,忽然想起了村口的舞廳老闆,“我想起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像是那個舞廳老闆。今晚我就是從村口的舞廳,接她們過來的。那個老闆聽到了汽車的喇叭聲,還出來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我認識。就是他,錯不了。”

    “奇怪?”霍三雄摸了摸油膩的腦殼,觸碰到了紅腫的額頭,忍不住“嗯喲”呻吟了一下。

    忽然赤着的腳踩到了一枚硬硬的東西,拿起來一看,忍不住笑了出來。

    兩人在地上搜尋了半天,找到了兩發子彈。

    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私藏槍械,還用槍械襲人……”

    雷鍵眼神激動,道:“雄哥,有了這兩枚證據,我們就可以到縣治安署告他私藏槍械。只要能從王海身上搜出那把手槍,讓那小子坐個幾年牢,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兩人一前一後,在黑暗中被王海暴揍一頓,身上顯出多處淤青。

    給個教訓就可以了。打死人,是要償命的。

    王海本就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小夥子,遇到不平事,雖然會拔刀相助,但相助,不等於非要把人打死。給個教訓,就可以了。

    王海用椅子將兩人砸倒後,又連續揮拳頭砸了幾拳,算是給兩位姓柳的女人,出了一口惡氣。

    惡氣出完,打開房門,男人揚長而去。

    柳高升一直躲在五樓的牆角,看到房門打開,黑影離開,悄悄地溜到門口。

    柳筱筱已將被子掀開,看到門口探出的光亮腦袋,急忙求救道:“高升哥,快救我。”

    “哦,哦,哦!”

    柳高升看柳筱筱被綁在牀上無法掙脫,急忙上前幫其解開牀單。

    牀邊躺着霍三雄,盥洗室躺着雷鍵。

    兩人也不知道,是誰替她出的這口惡氣。渾身淤青的兩個男人雖有呼吸,但一動不動,柳筱筱嚇得拿起衣服,跟着柳高升急急忙忙逃離了現場。

    ……

    新灃縣,治安署。

    早上九點剛一上班,署長蔡俊臣的辦公室,就走進來一高一矮兩個男人。

    掀掉帽子的那一刻,蔡俊臣大喫一驚。

    霍三雄額頭鼓起一個大包,外面的皮膚成青紫色,纖薄透亮,裏面的淤血明顯。眼睛浮腫,嘴角歪斜,整個腦袋腫得像豬頭。

    雷鍵的臉倒沒那麼嚴重,但額頭和脖頸處的淤傷,顯示其來之前,被人狠狠捶打了一頓。

    “你們二位,這是?”蔡俊臣看到兩人青紫色的豬頭臉,手指僵在半空中。

    “別提了,老弟!”霍三雄哀嘆一聲,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哦呦!”腰子不小心碰到沙發背,霍三雄疼得直咧嘴。

    “坐下說話,雷鍵兄弟!”蔡俊臣手指着沙發道。

    雷鍵小心翼翼地彎腰坐下,一臉痛苦道:“蔡署長,我和雄哥在你的地盤上被人欺負了,你可得給我和雄哥,報仇啊!”

    “那是必須的。”蔡俊臣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下來。

    當兩人互相交替着講完昨晚的故事後,蔡俊臣信心滿滿的臉色,漸漸暗淡下來。

    許久之後,他將手裏還未點燃的紙菸,摁在菸灰缸,一臉沉重地站了起來,背對着兩人,望着窗外。

    “怎麼?這個名叫王海的人,很難對付嗎?”雷鍵跟着站了起來。

    “打過幾次交道,確實很難對付。”對於眼前這個並不討人喜歡的富商,蔡俊臣本不想摻和這類事情。

    說到底,這是一件偷狗不成,反被狗咬的普通案件。

    可立案,也可以不立案。

    自己錯在先,事情搞砸,吃了虧,反告對手回擊時出手太重。

    蔡俊臣無比清楚,自己和賴昌盛從繁華的西京城來到這偏僻的山城小縣,是爲了尋找百年前,華國首富陳致庸遺失的那些價值連城的財富的。

    被他收買的林小娥,跟着王海深入南山腹地,甚至進了懸棺村,卻一無所獲。

    林小娥將她所知曉的信息,選擇性地告訴了蔡俊臣。在和王海相處的那幾天,她見識了王海的善良和勇毅,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他更優秀的男人了。

    別說和其在一起生活,就是待了幾天,她都滿足了。因爲她見識了一個優秀男人的品質。關於自己分到的黃金和銀元,她也隻字未提。

    從昨晚和林小娥交談完畢,蔡俊臣連夜拜訪了賴昌盛。

    “我想也是。”賴昌盛肯定了蔡俊臣轉來的消息。

    “那麼大個人物,在戰火紛飛的年代,不可能隨身帶着大批財寶。我們低估了這個富商的智慧,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

    望着場外紛紛揚揚的大雪,蔡俊臣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他轉過頭,重新拿出一根紙菸,自顧自地點燃,吸了一口,凝眉沉思了兩秒,徐徐道:“我勸兩位就此收手,不要去惹那個名叫王海的男人。他絕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百年難遇……”

    一聽蔡俊臣在推辭,作爲在道上混跡多年的霍三雄不幹了。

    他強忍着身體的痠痛,怒拍桌子道:“我是給你面子,纔來找你。作爲治安署一把手,你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來報案的老百姓的?”

    蔡俊臣目光一凜,用一種審視的語氣道:“你若不給我面子呢?”

    霍三雄嘴角一揚,露出輕蔑神色,“要是不給你面子,我直接到省治安廳,去找我的結拜兄長鬍翰雄。”

    蔡俊臣雖然是京官。但強龍難鬥地頭蛇的道理,他自然懂得。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小縣城的治安署署長,那大秦省治安廳廳長,要比他的官銜高好幾級。確切地說,在這個地方,除了大秦省省主席外,就數治安廳胡翰雄的權利最大。

    這廝竟然聲稱自己和胡翰雄是結拜兄弟?不管是真是假,先穩住這廝再說。萬一兩人之間真有這層關係,自己豈不是和賴昌盛都沒有好果子喫。

    這麼多年,幹了無數見不得人的事情,其實都逃不過胡翰雄的眼皮子。

    只要他不追究,那就沒事。要是真把這尊瘟神惹惱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蔡俊臣將古人所講的道理,在心理默默地重複了好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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