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餅一個箭步,衝到跟前。
王海將林小娥推向一邊,擡起長腿,猛地一踹。
動作之快,力度之大,如“佛山無影腳”。
二餅整個身體往後一倒,重重地砸在旁邊麻將室木門上。
門板被撞開,裏面的賭徒先是一愣,繼而重新將門關閉,想必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知道來鬧事的人,最後都被賭場的馬仔們收拾得服服帖帖。於是,微笑着搖搖頭,繼續着遊戲。
“來人!”大姐大朝身後呼喊。
突然之間,從後面又出來七八個手持木棍和砍刀的馬仔。
“找死,給我打!”
誰都清楚,能開賭場的人,一定會豢養一批打手,以防止道上的人欺負,更防止那些賭徒賭輸了錢,耍賴不認賬。
“慢着!”王海大聲呵斥,朝大姐大道,“大嫂,我是來還債的,不是來砸場子的。”
王海剛纔那一腳,已經顯示其實力不容小覷。
即便赤手空拳,也能和這幫人應付一二。
真要鬧出大的動靜,或者死個人什麼的,對賭場來說,是一件極不划算的事情。
開賭場和做皮條生意的,目的只是爲了賺錢。
和氣才能生財。
打打殺殺,只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纔會出手。
在王海強大的氣場面前,八位手舉木棍和砍刀的馬仔,愣在原地。
“先退下!”大姐大接過妖姬遞過來的熱毛巾,將口鼻處的痰液擦了擦。
狠狠地瞪着一眼林小娥:“要不是你兄弟在場,我非讓人扒光你的衣服不可!”
林小娥正要回罵,被王海用眼神制止,意思很明顯:強龍難鬥地頭蛇,好漢不喫眼前虧。
王海取下揹包,解開繩子,口朝下,將滿滿一袋子錢,倒在地上。
“這世上,凡是錢能解決的事情,都是小事。”王海神色冰冷,目光中透着一股寒邪之氣。
大姐大在和男人對視時,也迫於他強大的氣場,兇扈的眼神漸漸柔和了許多。
現場的氣氛死一般安靜。
大約過了一分鐘時間,大姐大對身後的馬仔道:“先等一下。”
然後,對王海道:“就這點錢,你想贖回林小娥,怕是在做夢吧!”
“這錢,不是贖林小娥的錢,是贖回他男人霍華德輸掉的房子錢。”王海冷哼一聲道。
“我看也就五六千塊錢的樣子,你說要贖回霍華德家的房子?”二餅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肚子,走到錢堆跟前。
“他欠了五萬塊的賭債,將房子抵押給我們。你想用五六千塊錢輸回去?怕是連衛生間的馬桶都得不到吧?”二餅忌憚王海的“佛山無影腳”,剛纔的那一腳,速度極快,他根本無法躲閃。
幸虧自己皮糙肉厚,從外面回來時,防寒保暖的厚棉襖,還沒來得及脫下來。
這男人的腳要是踢到面門,今晚怕是要毀容了。
“你,你……你是不是學過武功?”二餅手指着王海,神色忌憚地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王海編故事的能力,連自己都感到震驚。
“怪不得!”二餅捏着下巴,悄悄退到了最後邊。
“會幾下三腳貓功夫,又怎樣?”大姐大回頭環視一圈,看到將王海和林小娥圍成一圈的八個壯漢,眼神中透出不屑神色。
“‘一見鍾情’自開業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也從來沒有人,敢砸我的場子?你坐牢怎麼了,你會武功怎麼了,我手下的這幫兄弟,難道是喫素的?”
“小娥,我對不起你啊!”霍華德死狗一般跪在地上,朝林小娥道歉道,“別做無畏的犧牲,趕緊向大嫂賠禮道歉,請求她的原諒。也許她還會網開一面,放你離開這裏。”
林小娥斜眼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身體顫抖着差點昏厥過去。女人閉着眼睛,兩行眼淚從臉頰滾落下來。
看妻子差點暈倒,霍華德爬過來,抱着女人的雙腿哭訴道:“小娥,我錯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原諒我一次。”
說着,便開始扇自己的耳光。
林小娥強忍着悲痛,睜開眼睛,盯着眼前的畜生:“你都把我賣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你在這裏好好工作,聽大嫂的話,我出去也好好掙錢養家,三年後,我們還會回到從前的。”
林小娥流着眼淚苦笑道:“會嗎?我和宋明公也只是晚上在一起吃了一頓夜宵,喝了一點啤酒。全世界的人都以爲我林小娥劈腿宋明公。我是個有知識有文化有技術的人,我會做那樣的事嗎?”
王海目光微微一顫,心說,難道不是嗎?
林小娥哭訴道:“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任何事情,從來都沒有。是蔡俊臣爲了拉我和宋明公下水,捕風捉影,編造的謊言,目的就是希望搞臭我們,當他們的線人和馬仔,替他們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可我對你怎麼解釋,你就是不信呢?你寧可相信那些王八蛋說的那些毫無根據的謊言,也聽不進去我所說的每一句真心話。你沉迷酒精,沉迷賭博,就是要懲罰我嗎?”
“我?!”霍華德摟着林小的腰,將腦袋埋在她的肚皮上。
突然之間,霍華德摸到一根硬硬的東西。
將手伸到林小娥腰間,抽出女人隨身攜帶的那把柳刃。
“刀!”
連霍華德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腰間竟然彆着一把寒光四射的柳刃。
說時遲,那時快。
霍華德拿起柳刃就往自己的心口位置刺去。
“王海!”情急之下,林小娥喊出了王海的名字。
一個箭步,王海一把奪過柳刃,將霍華德推向一邊,怒喝道:“你幹什麼?”
馬仔舉着刀棍再次衝了上來。
大姐大盯着柳刃,眼裏既震驚又好奇:“你,你……你怎麼會有這樣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