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和三餅,將槍口對準陳晚秋,正要扣動扳機射擊。
兩把柳刃不偏不倚,刀口以不可思議的準性,直直刺進槍口。將手槍的槍管,從中破開。
這他麼,是人乾的事?
不,她好像不是人!
如果非要計算一下陳晚秋甩出柳刃,擊中兩根槍管的時間,我想,不超過一秒。
一秒,人類眼睛的上下睫毛,只是輕觸了一下。
妖姬和三餅手裏的手槍,不但被柳刃從中破開,零件飛濺,他們的雙手,也被柳刃擊穿,血肉模糊,幾乎廢掉。
懸浮半空的陳晚秋,收回柳刃,然後又以眨眼的工夫,倒退着返回王海身體。
就是電影的倒放鏡頭那樣,只不過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衆人的眼睛,僅僅眨了兩下,陳晚秋就完成了“出倉——攻擊——回倉”的一系列動作。
剛剛掙扎着站起來的四餅,噗通一聲,雙膝同時跪在地上,對着王海高呼道:
“受我一拜!”
咚!額頭重重磕在地面,地上的殘冰裂開。
他的身後,是四個同樣跪地的馬仔。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王海深吸一口氣,望着同樣跪在地上的妖姬和三餅,冷哼一聲道:
“我說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偏不信。要不是我及時出手相救,你們早都嗝屁了。”
“那是,那是。”二餅,三餅,四餅盯着王海,目光空洞冷漠,神色複雜,似乎想起了什麼,似乎又什麼也想不起來。
“快離開這裏,找傢俬人診所治傷去吧,再不走,你們會命喪於此。”王海說完,頭也不回地跨過躺在地上,渾身顫抖的二餅,朝廠房大門走去。
王海解開了兩人身上的繩子,再回頭看時,發現馬仔們已經消失不見了。
“剛纔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些人都給你跪下了?”馬三力抖掉身上的繩子,問王海。
聽到這句話,王海思索了五秒,他大概猜出來了,女鬼陳晚秋好像出手完成任務後,將衆人的記憶抹去了。
“剛纔怎麼了?我看到二餅要朝你開槍,嚇得我閉上了眼睛,然後,我就聽到了妖姬和三餅手裏的手槍炸裂的聲音。他們從黑市上買的那手槍,質量真是差,子彈還沒射出去,就在槍管裏炸開了。”
林小娥絮絮叨叨的話,使王海更加確信,陳晚秋將剛纔的記憶,從她們的大腦中抹去了。
一拐一瘸,走出傢俱廠的八個人,來到街道上。
忽然之間,他們停下腳步,面面相覷。
大約一分鐘之後,二餅問衆人:“剛纔怎麼了,我們怎麼突然都給王海跪下了?”
“我也是。”
“我跟你一樣。”
……
衆人你一言,他一語,幾乎說的同樣的內容。
“他麼的。剛纔我感覺自己在做夢。但膝蓋鑽心的疼,又在提醒我,我沒有做夢。我爲什麼要跪在那小子跟前,向他求饒,沒道理啊!”四餅抓了抓他腦殼。
二餅回頭望了一眼傢俱廠的圍牆,皺眉思索,似乎想起了什麼,但又什麼也沒有想起來。
“剛纔我用槍指着王海的時候,突然就感到身體特別寒冷,就像被人扔進了冰窟窿一樣。那種刺骨的寒冷,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遇到。”
“我倆聽見你呼救,立刻將槍口對準了王海。突然之間,子彈就卡殼了。以前,也出現過子彈卡殼的現象,但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爆炸。今天,子彈卡殼後,卻在槍膛裏爆炸了。還兩隻手槍同時爆炸,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哦呦,哦呦……”
說着,三餅左手握着還在流血的右手,呻吟着。
妖姬的右手,已經被她用撕下的布條包裹住了。
她低頭思索了十幾秒,向衆人道:“是不是大嫂回來了?我記得大嫂在一次夢遊時對我說,她有通靈的能力,可以召喚出妖靈。”
“真的嗎?”二餅問。
“嗯,她還說,那個被她殺死的女人,已經變成了無相女鬼,在四處尋找她,追殺她。剛纔是不是那個無相女鬼作的祟。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奇怪的事情發生?”
“怎麼可能?別整天疑神疑鬼的。”三餅提醒道。
“我也覺得不可能。妖姬,你是不是鬼片看多了?兩隻槍管同時炸裂,只是一種巧合。別疑神疑鬼,自己嚇自己。”四餅振振有詞道。
“你說起鬼片,我倒想起來了。有一種鬼,她的法力可以抹去普通人的一些記憶片段。讓人暫時,或者永久忘記一些在他身上,曾經發生的事情。”妖姬想起了電視上的一些片段。
“我不相信世上有鬼。”
“我也不信。”
妖姬道:“但你們得相信,大嫂自從換上夢遊症之後,就變得不正常了。據說,她拿刀捅死她閨蜜的事情,就是發生在她夢遊的時候。所以,當她清醒之後,就非常地傷心難過,自責。”
“現在,她又變得不正常了。你說,今晚,她會不會拿刀殺了那個女警探。”
“有可能。”
“殺警探,可是死罪。咱們要不要進去幫着將那個女警探解救出來,這樣,即便治安局的人逮住咱們,向咱們問罪,也不至於判處死刑。”妖姬眨巴着滴溜溜的眼睛,徵求大家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