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根鐵絲過來?”主任道。
壯漢走到裏間,拿出一根長鐵絲,主任接過鐵絲,如削柳條一樣,將其輕鬆削爲段節。
“這把柳刃,你是從哪裏偷來的?”主任放下柳刃,盯着被綁在水泥柱上的王海,質問。
王海雖然被綁,但並不懼怕。
他淡淡道:“主任是個識貨之人。”
“貧嘴!”主任神色變得凌厲,斥責道,“老實交代,這把柳刃,你是從哪裏偷來的?”
“我要說,是我打架贏的,你信不信?”王海冷哼一聲,道。
“我信你個鬼!”一旁的壯漢搶先一步,說着舉起手裏的鐵棍,要繼續毆打王海。
“慢着!”王海朝壯漢吼叫一聲,“你懂什麼?”
壯漢一愣,被王海的吼聲瞬間給鎮住了,男人強大的氣場,令舉着鐵棍的壯漢愣在原地。
“先放下,我來問問情況。”主任推開壯漢,和顏悅色地走到王海面前,踱步道。
“你叫什麼名字?”
“王海。”
“從哪兒來?”
“鄉下。我是個農民。””
“王海,名字倒是在哪兒見過,但我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你說你從鄉下來,是個農民?身份倒是符合小偷小摸的特點。”主任露出推理神色,喃喃道,“是頭一次入室盜竊吧?那個女人是誰?”
“你們搞錯了,我不是賊。”王海辯解。
“不是賊?”主任手拿着柳刃,冷哼一聲道,“這把柳刃,存世只有一把,還是大秦省治安廳廳長鬍翰雄從盜墓賊手裏繳獲的。他將其視爲珍寶,和他搜刮的那些民脂民膏,金銀財寶一起,鎖在一個神祕的保險櫃裏。”
兩位壯漢聽故事般支棱起耳朵,盯着主任。
只聽他繼續道:“如果你能找到胡翰雄藏寶的密室,並且打開了那個保險櫃,盜取到他最珍視的寶貝,說明你不是一般的小偷,而是一名絕世大盜。”
“我是一個農民,來自鄉下。這把柳刃,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它不是胡翰雄所擁有的那把。”
“哦,說來聽聽?”主任頓時來了興趣。
“我是個農民,來自鄉下,其實從小在山村長大,有一年秋天去山裏撿拾野蘑菇,突然感到肚子疼,就跑到一片墳丘旁邊的蒿草叢裏拉屎,拉完屎後,我發現腳底下踩到了一根硬邦邦的東西,從泥地裏將它扒拉出來,發現它很鋒利,就隨身帶在身邊,你們卻將它視爲一件絕世寶貝,我真的不能理解。還說,這是大秦省治安廳廳長鬍翰雄保險櫃的東西。我要是真有那本事,大過年的,還會來你們這裏小偷小摸嗎?”
王海編造了一個連自己都不信的謊言,將面前的三人暫時唬住。
眼前這位穿着筆挺中山裝的男人,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他現在亂了方寸,不知是自己的判斷真的有誤,還是面前這個穿着破爛,但氣質不凡,皮相極好的男人說的話是真的?
沉思了片刻之後,主任擺擺手,壯漢走到跟前。
“你去把那個保安隊長,給我叫過來?”
“是!”
十分鐘後,苟姓保安進來。
主任冷眼一翻,生氣道:“事情還沒有搞清楚,賞什麼錢?”
“我問你?”
“主任請問?”
“這個賊去哪一戶偷東西去了?”
“去的是10號,就是胡翰雄的情婦,沈月芬的家。”
哦!主任露出驚愕神色,但很快調整好了情緒,三五秒之後,對身邊的壯漢道:“你去拿100元賞金,讓隊長請弟兄們喫頓烤串。”
“謝謝,謝謝!”苟姓保安拿到10張紙幣,點頭哈腰地離開。
“事實已經非常清楚。沈月芬是胡翰雄的情婦,他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交給自己的情婦保管,這沒什麼問題。而你從她的寓所,偷盜了這件寶物,也是合情合理。人贓俱獲,沒什麼可懷疑的。”
一旁的壯漢插嘴道:“那個女人是誰?”
另一個壯漢解釋道:“是這小子的同夥,這個,不用懷疑。進這麼大的別墅去偷東西,一個人有時很難搞定,有兩三個同夥,那是再正常不過了。主任,我分析得對嗎?”
“沒錯。”主任滿意地點點頭,目光隨之移到托盤上。
那裏還有一把帶有消音裝置的手槍。
“難道這把槍,也是從胡翰雄情婦的別墅裏偷來的?”將手槍再次舉起仔細端詳,主任陷入到沉思當中,“在治安署工作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槍,我沒見過,但這種樣子的手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胡翰雄,你這個狗東西,竟然在自己情婦的別墅裏,藏了這麼多好東西?”
“這槍也是你從別墅裏,順手揩來的?”主任將手槍握在手裏,晃晃道。
“柳刃不是胡翰雄的,這把槍更不是他的,他沒資格擁有這把槍。”王海態度堅決道。
“那你潛入沈月芬家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主任一臉疑惑問。
“你嘴裏所說的這個女人,她真名叫章雅。沈月芬是她閨蜜的名字,很可惜,五年前,章雅殺了沈月芬,從此便用沈月芬的名字,活着這個世上。昨天晚上,章雅死了。在她死之前,還綁架了新灃治安署一位女警探的。這位女警探,剛纔被我從她家閣樓上救下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新灃縣治安署,找王正義調查一下。”
“章雅,章雅?”主任聽到王海提到的名字,突然想起了什麼?他伸出手指頭,不斷地敲打着自己的腦殼,皺着眉頭,極力思索什麼。
突然,他走到王海跟前,盯着王海的眼睛,再問:“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王海,隔壁老王的王,大海的海。”王海回答。
“王海,章雅,王海,章雅……我想起來了。”主任恍然大悟道,“年前,沈月芬將一份遺囑交給我,說她哪一天不在了。就讓我務必找到一個名叫王海的人,說把這座別墅,和別墅裏的所有物品都留給他,讓他繼承。”
一壯漢道:“我也想起來了,那遺囑後面的簽名籤的不是沈月芬,而是章雅。”
“我還記得,和遺囑放在一個檔案袋裏的房產證上的產權擁有者,名字也叫章雅。”
“你到底是誰?”主任再次打量王海。
“我叫王海,來自鄉下。”
“我問你,你和沈月芬,啊,不,和這座別墅的主人,到底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