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個頭一米六,麥色皮膚,模樣俊俏、五官精緻,眨巴着一對會說話的眼睛,戴着靛藍色頭巾,圍着同色調圍巾。連褲襪,短筒裙,鹿皮靴,一副巴族女人裝扮。
腰間別匕首的位置,現在彆着一根銀色的鋼管。
沒等主人同意,王海取下鋼管,仔細端詳一番,上面刻有細密繁複的圖案。
用力扭動鋼管,一把帶着血槽的匕首從頂端彈射出來。
“這是一把做工考究的彈簧刀。”旁邊的男人補充一句,“是剛纔繳獲的戰利品,送給卓瑪,用來防身。”
王海瞅了一眼同樣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頷首,道:“注意別傷着自己,也別傷着他人。這裏是法治社會,無論殺人還是傷人,都要坐牢的。”
卓瑪擡頭看了一眼王海,又將黑葡萄似的眼睛移到陳剛臉上,看男人微笑着點點頭,也跟着點頭道:“嗯,我知道的,我只是用它來防身而已。”
“記着晚上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把它放在枕頭下面。我相信,沒有人敢再欺負你,也不會在你的睡夢中打擾你。”王海看了陳剛一眼,哂笑道。
陳剛輕哼一聲,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移向了東方。
天邊有朝霞開始升起。
“天要亮了,我得趕緊回家一趟。秦寶寶無處可去,我讓她在我家休息幾天。”
“我也要跟你一起回家?”卓瑪走過來,拉住王海胳膊。
“趁過年,讓陳剛帶你去秦都城逛一逛廟會,喫一喫漢人的美食。等我這幾天忙完手頭上的事情,我會主動找你。”
一聽到可以逛廟會,喫美食,大胃王卓瑪小姐臉上立刻由怒轉喜。他心裏清楚,王海是個無趣的人,他不會帶着自己去逛廟會,喫美食的。
在逛街遊玩方面,陳剛就比他好玩多了。
“嗯!”卓瑪點點頭,鬆開王海胳膊,繼而走到陳剛跟前,挽着他的胳膊,俏臉一歪,盯着男人的俊朗的表情,等待結果。
“放心吧,我會把卓瑪照顧得舒舒服服的。”
陳剛用詞不當,卓瑪和王海同時露出震驚表情。
“王海不在,你可不準欺負我。”卓瑪拍了拍腰間的彈簧刀。
三人分別騎上一輛二八大槓,朝相反的方向騎去。
有好幾天,沒有柳香香的消息。別的不說,她是否安全,王海不知情況。
但理智告訴男人,他和柳香香暫居的灃河鎮別墅,除了幾個關鍵人物外,連他的父母,甚至岳父母都不知曉。
如果真有什麼事情,柳寒林不會不通知他的。除了馬三力,就數柳寒林最爲靠譜。
但和柳香香相比,柳寒林對他的關心卻不及村花老婆的一半。
在火急火燎地趕回家時,卻被躺在客房臥牀上的秦寶寶告知,柳香香從昨天下午離開後,一夜未歸。
王海如被棍棒猛擊之後,只感到一陣眩暈,差點摔倒在地。
“你怎麼了?”身體虛弱的秦寶寶從被窩裏坐起來,一臉關切道。
“沒,沒什麼?可能一夜沒睡,太過疲勞了。”
關上門,王海踉踉蹌蹌地上了二樓,推開了臥室的門。
果然,臥室的牀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不見柳香香的蹤影。
“她生我氣了。準確地說,她喫醋了。”看着屋內熟悉的傢俱和衣服,王海喃喃自語道,“是我冷落了她。”
“你得去找她。我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出什麼事情。”
“我也這麼認爲。”王海手抓住秦寶寶的胳膊,道,“這裏很安全,就在這裏休養,哪兒都別去,你的身體要恢復到以前的狀態,還需要至少一週的時間。”
“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秦寶寶圓潤的臉蛋泛起一圈紅暈,看着英俊的男人,微胖女神不知怎麼,心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在查看了別墅裏的物品後,王海發現少了幾件衣服,一個揹包。
“回孃家去了。”王海心說。
之後,從廚房摸了兩隻冰冷的包子揣進懷裏,以每小時30千米的騎行速度,朝新灃縣柳樹園村方向騎去。
十點半不到,男人就到達了乾爹家門口。
看到自己滿頭滿身的白霜,男人笑了。他停好二八大槓,推門。發現門是關着的。
給她一個驚喜!王海露出一絲邪笑,騎着二八大槓繞到午後去了。
屋後是一條廢棄的長滿枯草的小徑。天氣陰沉,氣溫低下。半尺厚的積雪潔白如玉,絲毫未染。
男人熟練地趴上牆頭,腳蹬牆磚,身輕如燕,悄然翻進後院。
天氣寒冷,驢圈的門上打着厚厚的草簾子。
掀開草簾子,公驢正窩在草窩裏打盹。
天寒地凍,連驢子都捨不得溫暖的被窩。
一心想着給柳香香驚喜,王海自然悄無聲息地用柳刃別開了老丈人家的後門。
側着身體,閃進屋內。
他想着柳香香一定嬌軀顫抖地躺在牀上,等着他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
可當王海推開柳香香的臥房門時,卻看到屋裏一個人都沒有。
臥室沒有生爐子,寒氣逼人。冰冷的牀上還鋪着夏天時的涼蓆,兩牀繡着金線牡丹圖案的被子,整齊地靠在牀頭。
她沒有回孃家。王海判斷有誤。
這時,對面的房間裏傳來男人急促的喘息聲。
天寒地凍,鄉下人如果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情,都會很晚起牀。像今天陰風陣陣,烏雲密佈的天氣,人們寧可在牀上躺一天,也不願意下牀活動。
此時的柳福海正平躺在熱炕上。
透過門縫,王海看到乾孃賀芳梅正騎在乾爹身上。
乾孃衣着簡單,上身套着一件不及蠻腰的短款夾襖,雙手抓住炕頭的木箱蓋子,如推磨般,在炕上賣力地推着,嘴裏發出令人浮想聯翩的喘息聲。
溫暖如春的室內,浪笑聲不斷。嬉戲打鬧時,胸口顫巍巍的甚是誘人。
王海不敢久留,原路返回到院外。
驢圈裏的公驢發出一聲嚎叫。似乎在提醒主人,該起牀了。
她去哪裏了?推着自行車,站在望夫崖上,望着眼前蒼茫的大地,王海陷入到了迷茫之中。
沒有他在身邊保護,柳香香就是這羣歹人眼裏又肥又嫩的獵物。
想到這裏,王海心裏感到一陣心悸。
他再次回到乾爹家門口,想從乾爹嘴裏獲得一些有關老婆的信息。
知女莫如父。王海有預感,乾爹乾孃也許會給他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