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沒有驚擾門房大爺,選擇從操場的一角翻牆而入。
“咚,咚,咚!”王海輕輕敲擊宿舍門。
“誰呀?”黃勝文問。
“我,咱們兩個小時前,在學校門口見過面。”王海客氣道,“我們找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些有關陸安華的情況。”
“你們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們,更不認識什麼陸安華。對不起,我要準備明天的課,恕不接待,請回去吧。”
黃勝文拒絕開門,王海穩了穩情緒,對溫嘉瑤道:
“你試着敲門,看他能否看在你的面子上,把門打開。”
“咚咚咚,咚咚咚!”溫嘉瑤伸出雪白的纖細手指,敲得非常輕聲。
“滾,我說了,我不認識你們,不要敲門煩我。”門裏傳來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叫。
“是我,嘉瑤,陸安華的未婚妻。你開開門,這兩位是我關係很好的朋友,他們沒有害人之心,只是想通過你,瞭解一下你和安華之間,更多的情況。”
屋內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大概三分鐘,門裏的男人道:
“對不起,溫小姐,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我勸你,忘了安華吧。我想,他若在天有靈,也希望你一生平安。我們都太渺小了,根本就無法撼動那些蒼天大樹。忘了他吧。”
“磨磨唧唧,和他廢什麼話?”馬三力早已氣得吹鬍子瞪眼,看不下去了。
生意人一把將溫嘉瑤拉向一邊,擡起大腳,對着門鎖,猛地踹了下去。
“砰”的一聲,馬三力直接將門踹開。
在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將一把寒光四射的柳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對不起,黃老師,我們不應該這麼粗魯地對你。但,人命關天,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裏磨嘰,只想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看在溫小姐的面子上,能如實回答我們。”
感受到了柳刃的寒氣和殺氣,黃勝文神色惶急,腦門瞬間有冷汗冒出。
“你們是什麼人?”黃勝文顫顫巍巍,問。
王海掏出自己的黑卡證件,遞給男人,自保家門:
“大秦省治安廳便衣特警,爲調查陸安華意外墜亡案件而來。如果今天,你有半句謊言,我可以立即將你帶走。”
說完,從腰間摸出配槍,放在手邊的書桌上。
溫嘉瑤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這人,是大秦省治安廳便衣特警?豈不是胡翰雄的人,那他怎麼還會,和他們的領導胡翰雄對着幹呢?
哦,我明白了。溫嘉瑤突然露出恍然神情。王正義不也是秦都治安局的副局長麼?原來是內部鬥爭。幫派之間的鬥爭,真是太可怕了。
黃勝文看了一眼寒光四射的柳刃,又瞅了瞅桌子上帶消音裝置的手槍,吞嚥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道:
“那天晚上,我們和粉絲一起,玩得很嗨。後來,酒吧打烊後,跑到城牆上,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繼續嗨。誰也沒有想到,在陸安華向溫小姐表白的時候,後面有人推我們,我們只能往前涌。沒想到,混亂之中,竟將正在向溫小姐表白的陸安華,直接撞飛下去。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就是殺了我,也沒卵用。我說的全是事實。”
王海一個眼神,馬三力立刻心領神會。
沒等男人反應,馬三力伸出鐵拳,狠狠地給了男人一拳。
出拳速度之快,令溫嘉瑤毫無防備,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猛地一縮。心說,男人們都是這麼做事的嗎?真像武俠劇裏說的那樣,動作就是語言嗎?
看男人打架,溫嘉瑤不敢直視,縮着脖子,躲在王海身後。
又是一拳。打得黃勝文鼻青臉腫,眼眶裏火星子直冒。
黃勝文奮力反擊,看到牀頭邊上用來自衛的鐵棍,伸手去抓。
不料,生意人的動作更快。
在黃勝文還沒有將鐵棍抓到手裏時,馬三力先舉起柳刃,朝他的大腿上猛刺下去。
“啊!”黃勝文慘叫一聲。
馬三力立即從腰間抽出一根細繩,往男人脖子上一套,死死勒住,防止他喊叫。
狠人從不廢話。
溫嘉瑤從沒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嚇得將頭扭向一邊,雙手塞住耳朵。
黃勝文失去重心,身體一挺,就要摔倒。
要不是老馬用繩子勒着他的脖子,估計人已經仰面倒了下去。
已經喘不上氣的黃勝文,臉色由紅,漸漸變紫,大腿上鮮紅的血液,如珠子般,往下滴落。
無法呼吸的黃勝文,伸手求饒,嘴裏發出嘶啞的聲音:
“我說,我說,我全說。”
王海揚了揚眉,馬三力收了繩子,將刀子從黃勝文大腿上拔了出來。
男人面色蠟黃,一臉驚悚,顫顫巍巍地央求道:
“讓我先止一下大腿上的血。”
“坐好別動,我來。”
說完,馬三力從揹包取出一瓶雲南白藥,一卷繃帶,拿刀子割開男人大腿褲子,將藥灑在上面,隨手將繃帶遞給溫佳瑤,道:
“你來,幫他包紮一下。”
溫佳瑤從驚悚中恢復過來,看了看三人。馬三力仍舊舉着柳刃,王海手裏把玩着手槍,只有黃勝文一臉痛苦。
爲了緩解現場緊張氣氛,溫嘉瑤神色漸漸轉柔,接過馬三力手裏的繃帶,開始給黃勝文包紮。
“說吧,如果還撒謊的話,我會讓我的助手,卸掉你一條大腿。”
王海冷哼一聲,從懷裏摸出一支華子,自顧自地點燃,猛吸了一口,靜靜地等待不爲人知的真相。
黃勝文皺眉,神色愈發顯得黯淡。
他思索了片刻之後,張開嘴巴,徐徐道:
“那天晚上,事情有些反常。我當時以爲是春節假期最後的狂歡,就沒有太在意。後來,等事情發生後,我才意識到,這不是偶然,是有人專門佈設的‘局’。”
“是誰佈設的‘局’,你知道嗎?”
溫嘉瑤愣了一下,愕然地看着昔日的熟人。
黃勝文擡起頭,仔細端詳着合作伙伴的女友。
這個臉蛋圓潤,長相甜美活潑,始終一副乖乖女的年輕姑娘,比先前成熟了很多,神色也比先前更加憂鬱和冷酷。
他甚至不敢直視那雙眼睛。
那雙曾經水潤靈動的眸子,已經失去了光澤,變得嚴厲、兇狠。即便她現在故意表現得慈眉善目,但也無法掩蓋靈魂深處的痛苦,那眼神帶着審問,帶着不甘,看得久了,會令人感到有些懼怕。
王海遞給馬三力兩支華子,示意老馬將其中一支遞給黃勝文。
黃勝文接過之後,吸了一口,緊張的情緒,漸漸鬆弛下來。
“這個,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大膽的猜測。設計這個‘局’的人,無非兩類人。”
“哪兩類人?”王海追問。
“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當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黃勝文不敢正眼瞧溫嘉瑤,慚愧的眼神不敢和那雙黯然神傷的眼睛對視。
“這兩類人,我不說,你們也應該明白是誰?”
將問題成功拋了出去,馬三力和王海同時將目光移向溫嘉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