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喝了點酒,趁濮教授去衛生間的時候,沈星野撐着頭表現出一副鬱悶的樣子。
原本喝得高高興興的,宋知意見他忽然沉臉,就問了一句。
沈星野順勢便抱怨起來:“最近在考慮離婚,很煩。”
宋知意提起興致,“離婚?因爲什麼?你才結婚幾年啊就離婚。”
“感覺婚姻跟我想象的不一樣,現在沒滋沒味的,感情快磨沒了。可是一旦離婚家裏一半錢都要被她分走,我下不定決心。”
宋知意拍拍他肩,“小沈啊,我建議你還是別離吧,幹嘛跟錢過不去。”
沈星野苦悶的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不離,跟個沒感情的人耗一輩子嗎。”
宋知意就笑,轉頭往門口望了望,沒見濮教授回來,湊近小聲說:“有錢還怕沒女人嗎,離婚你再娶一個過幾年還不是成了白米飯。揹着老婆在外面找唄,我跟你說,女學生最好哄了,尤其男人有點錢,或者有點名聲……”
他嘴裏的酒味很濃,沈星野原本就不愛酒,這會兒腹中隱隱燒灼,鼻腔裏也是宋知意噴出來的酒味,只覺得一陣噁心。
他臉色有些不好,在宋知意看來就是內心害怕。
“咱們是社會精英階層,招招手就有女人,你要是怕東窗事發,我告訴你怎麼做,我老婆以前也是高中老師,後來……”
看得出宋知意確實是喝多了,這一說就把自己藏在最深處的一面毫無顧忌的全暴露了出來。
飯局結束,兩個人都喝高了。濮教授本來想說兩人一通,但宋知意是借調的老師,他沒有立場,等送走宋知意,他才拉住沈星野訓斥了一頓。
沈星野人醉着,還是保留了一絲清明。他對濮教授說:“老師,謝謝您,我一輩子都當您是我的恩師。我妻子在學校任教時間短,您要是看見她哪裏有所欠缺請指導她一下。”
濮教授把他塞進出租車說:“都醉成爛泥了還惦記你妻子,行了趕緊回去吧,小喬在學校我會照應。”
人回來的時候栩栩正在看電視,瞧見他的醉態唬了一跳,一邊抱怨一邊把人扶上牀,轉身又去了衛生間打水擰毛巾。
再進臥室,沈星野仰面躺着,眼睛卻晶亮。
栩栩一邊給他擦臉擦手,忍不住道:“你這是喝了多少啊!胃疼嗎?”
沈星野拉過她的手,將五根白淨纖細的手指放在掌心摩挲,“……酒後吐真言嘛,宋知意那點齷齪事我全知道了。”
她微怔,坐到牀沿追問:“他都幹了些……”
話沒說完整個人忽然被他往下一帶,跌到了他的身上。還沒來得及撐起身,又被有力的手臂圈住。
栩栩羞惱道:“做什麼呀!”
男人笑得胸腔發顫,慢慢用手指梳着她柔順的長髮說:“晚上不提這些,咱們該乾點正事。”
“什麼正事,你都醉成這樣了。”
沈星野不理會,翻身顛倒了上下,高大的影子將她完全罩住。
可他撐着身體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也沒見繼續的動作。
他的手臂一彎,身體俯下來,頭貼在她的肩窩,隨即低沉暗啞的嗓音傳進她的耳朵。
“栩栩。”
“我真的好愛你。”
心砰砰直跳,她想起剛纔他說的那句話——
酒後吐真言。
她覺得自己也有點醉了……
十一月的測驗一過,轉眼來到十二月初,難得有了一段鬆散日子。
下午,辦公室三個老師坐着正聊天,忽然門被推開,一個女老師滿臉興奮的快步走了進來。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同志們,首都借調過來的那個宋老師,被調回去了!”
她表現得很激動,辦公室內的反應卻很平淡。
許老師說:“算算日子也快兩個月了,人家調回去你這麼興奮幹嘛。”
“他參與的那個項目沒結束啊!進度才推進了一半呢。”
栩栩對宋知意的事一向有多遠躲多遠,可聽說人走了,着實訝異了一陣。
旁邊一位姓張的老師很給面子的追問:“爲什麼調回去?”
“哈,我偷聽到濮教授和院長打電話,說那個宋知意私德敗壞,實驗室不能接受這樣的人。”
許老師嚇了一跳,“說得這麼嚴重?宋老師做了什麼?我看他平時文質彬彬的,看上去人很正直啊。”
“不知道,但是首都大學把人召回去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濮教授也說是作風有問題,那多半是。最近多上上網,看看首都大學那邊出不出通報。”
大家都在猜測,只有栩栩心中已經確定宋知意應該是東窗事發了。
果然宋知意離開海市才一週,首都大學的官網就發了處罰通報。
栩栩回家問沈星野:“是不是你舉報的?”
沈星野搖着頭,懶懶地說:“我只是找到他騙的那個女學生,要舉報當然是當事人去舉報最有用了。”
栩栩皺着鼻子,嫌棄得不行,“他還真騙到姑娘了?真壞,他妻子嫁給他十幾年,工作辭了爲他生兒育女,換來這麼個結果,太不值了。”
“這世上就是有人骨子裏就是壞的。”
“真可恨,一下子害了兩個女人。”
他扯了個笑,“他妻子確實很倒黴,那女學生可不見得。你以爲一個人結沒結婚她看不出蛛絲馬跡麼?”
栩栩瞪眼望着他。
沈星野把電視關了,牽着她往樓上走,“你呀,蜜罐里長大的,不知道現在社會上有些女人爲了利什麼都做得出來。”
她不是很贊同,搖頭道:“哪有這麼多不要臉的人,大部分肯定都是好的。”
沈星野嘆氣:“你要是不信,等明天跟我去趟公司。”
栩栩警鈴大作:“難道又有了第二個任小芸?”
“不是我,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內心萬分狐疑,可沈星野再三保證不是有人勾搭他,這才勉強把心揣進了肚子裏。
第二日趁沒早課,她跟着丈夫去了已經搬到cbd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