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就能明白,最後的滴滴滴的聲音,是多麼美好。
一陣刀嘯聲傳出,聽到龔喜的耳中,不啻於仙音。
一把袖珍井中月安靜地躺在寇重氣海里。
成了。
史無前例的刀修心劍經功法,練成了!
藏經閣也輕輕顫抖着,彷彿爲之而激動。
“我……睡……了!”
寇重再也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陸遜喜極而泣。
當然了,有過一次經驗的兩人,自覺地把裝了血污的木桶帶了出去。
環保!
寇重睡了兩天,才徹底醒了過來。
“小重,你醒了!來,我這裏有備好的清粥,你先喝一點!”
寇重看到,守在一旁似乎沒閤眼的陸遜,心頭一陣感動。
一醒轉,寇重迫不及待地起身,想檢驗自己修成刀道的成果。
他心念一動,氣海的那般袖珍刀便破體而出,懸停在身前。
寇重手指輕觸,袖珍刀便恢復到之前井中月一般的大小。
寇重握刀在手,刀意流轉,氣勢陡然變了,一副氣吞山河、睥睨萬物的姿態。
霸道刀意!
一旁的陸遜,運起劍意,才抵住了寇重這種奪人心神捨我其誰的霸道勁。
“小重,你這刀意不得了,剛剛練成便能與我二品劍意匹敵。”陸遜忍不住讚道!
“遜哥兒,可能是我沾了刀的光,這井中月的品階可不低呢!”
接着寇重便將買劍,賣刀的事講了一遍,陸遜又是感動又是欣喜。
好兄弟爲了給自己買劍,不惜花光積蓄,甚至還有賣掉心愛寶刀。
欣喜的是,寶刀在好兄弟身上物盡其用,並未蒙塵。
“遜哥兒,須得想個法子賺錢,這一刀一劍可都是非常喫錢的東西。”寇重面色凝重地說道。
陸遜思索了一下,開口說道:“小重,記得你提過,古戰場能夠直接獲得神兵利器,我們何必捨近求遠呢?”
寇重想起煉器宗那家兵器行掌櫃的話,能賣兵器爲什麼要搶呢?
能直接獲得兵器,爲什麼要去買呢?
“也是!咱們兄弟也算是有些運道在身的,現在也有一些自保之力了,這邊事了,我們便去古戰場尋些機緣!”
寇重馬上心癢難耐地說道:“遜哥兒,先不說這個了,你跟我找個地方去練練,我得看看我這刀和你的劍威力如何!”
恰逢天氣轉寒,冷風刺骨。
臨出門時,寇重眼珠一轉,回屋穿上了一層又一層地厚衣服。
陸遜不解地說道:“小重,雖說天氣寒冷,你如今全身刀氣流轉,不應畏寒纔對啊?”
“那大長老若是知曉我也練成刀道,肯定會寢食難安,說不定會動啥歪心思!”寇重狡黠地笑道。
陸遜恍然笑道:“活該這個老狐狸要栽在你這隻小狐狸身上!”
寇重儘管出了門,也是一副冷得哆嗦的樣子。
有相熟的人向寇重問好,寇重也是躲躲閃閃。
“哎,真可憐,看來這位少幫主,真的修爲全無了!”
“沒有好家世,再天才又有什麼用?”
“那大長老無疑在自會根基啊!”
“……慎言……找機會另投別處……”
衆人議論的話語,被二人聽在耳裏,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若不是被二人拼出了一線機會,二人能比衆人嘴裏說的那般下場好到哪裏去?
“好了,不要再裝了!已經走出了四十里地了!”
寇重一陣哈哈大笑,脫下了那一件又一件厚衣服。
“我先熱熱身,練下手啊!”
寇重一念起,井中月便攜着絕天滅地之勢飛奔而出,一顆二人合抱的老樹就在這一擊之下,轟然倒塌。
寇重陸遜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我也試試!”陸遜有些躍躍欲試。
一道血紅劍影飛出,毫無阻礙地穿過一顆老樹,血劍餘勢未衰,咻咻又穿過了幾棵樹。
陸遜心念之下,血劍在一顆碗口粗的樹旁,繞樹一週,沒見如何用力,樹迎風自斷。
一個刀氣霸道無匹,一個劍影躡景追飛。一個摧山裂石,一個削鐵如泥。
眼前仙兵厲害,兩人反而不敢對戰,都有些畏首畏尾了!生怕傷着了彼此!
寇重便提議,兩人各自練習,待練熟了再行來過。
寇重再運起血戰十式,更覺得心應手,如臂使指。
陸遜則是將飛劍的鋒利和迅捷發揮到了指哪打哪。
寇重一時興起利用小石頭攻擊陸遜,無論角度多刁鑽,速度多快,哪怕多枚石頭齊發,陸遜的飛劍也是防得滴水不漏!
兩人也摸索出了一些合擊之法,陸遜劍快,攻守兼備,可以做齊兵和防守之用,而寇重的刀猛,勢大力沉,可作爲正面抗衡和必殺一擊。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成了!”
一番練習下來,心中快意,酣暢至極!寇重竟忍不住長嘯了起來。
陸遜比寇重穩重一些,但也架不住還是個孩子,隨聲附和起來。
兩人笑作一團。
自此,兩人才算在這不太平的世道有了一戰之力!
回到駐地之後,寇重愈發頹廢,走路都以刀拄地,在天寒地凍之中畏畏縮縮,更顯示出了一股暮氣。
才十六歲的年輕人,便意志消沉,開始借酒消愁,奈何借酒消愁愁更愁!
除了喝得上吐下瀉,一身污穢,遭人嫌棄,還能幹嘛?
在他不遠處,他昔日的好兄弟不遠不近地綴着。
不離不棄。
少年背後,人們議論紛紛。
“爲什麼我會覺得心酸?”
“廢了!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再也回不來了!”
“他爲什麼不走?”
“走去哪裏?那對爺孫也不會允許吧!”
便是大長老派系的人,也覺得有些心有慼慼,哎,誰叫你擋人家路了。
“哎,他馬上就要死了!”
“投胎是一門技術活,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一月之期,轉眼即到。
大局已定。
生死擂臺?
送死擂臺還差不多!
人們彷彿看到那個修爲被廢,意志消沉的少年,即將走上末路。
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