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酬!”
青冥接食盒的手頓在半空中,怒瞪着眼睛,“你不給,跟我要?”
熙魘理所的當然地說道,“我的東西都在你那裏!”
語氣直白且大聲。
周圍的人紛紛看向兩人。
祁傲天看兩人,就覺得有種他向夫人伸手要錢的感覺。
是錯覺嗎?
不太像!
忽然心中警鈴大作,雖然青冥已經跟他解釋過了,這人是她的人形契約獸。
雖然他很震驚,但是陌生的男人靠近自己家孩子的感覺。
怎麼都覺得奇怪。
青冥無奈,掏出來根仙草了事。
熙魘將紙遞給那名弟子,順手抽走了他懷裏的異畫冊。
他在這等的無聊,看點什麼打發時間也好。
那弟子臉色騰的漲紅,想要說什麼!
熙魘問,“還有事嗎?”
弟子搖搖頭,一溜煙地跑掉了。
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身法還不錯!”熙魘難得的誇了一句。
他隨手打開畫冊,只看了一眼,便啪地合上。
手指有些微微地顫抖。
內心猶如狂風暴雨席捲而過,他終於明白那傢伙爲啥跑那麼快了。
這哪是什麼花圖冊,當然稱爲畫圖冊也沒有錯。
就是此花非彼花!
“熙魘!”青冥在他身後喚他。
熙魘趕忙將那本畫冊塞到他寬大的袖子裏,側身站好。
“何事!”
青冥逆着光,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荒古裏一直都沒有原住民嗎?”
這件事一直徘徊在青冥的心底,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熙魘單手背上後面,“當然有,只不過在幾百年前,最後一位也死了!”
青冥驚訝!“死了!怎麼死的!”
熙魘回憶了一下,“說來也是奇怪,不知道從何時起,荒古誕生的新生兒基本活不多一個月,都是身體枯竭而亡。”
“荒古一直是靈氣很充沛的地方,但是他們卻無法修煉到很強大的地步,身體就像是個漏斗。”
“此消彼長下,荒古的人族越來越少,後來蒼古將他們接到生源古樹旁照料,也只能維持他們最多一百五十年...”
說到這,熙魘停下話語,他忽然想到,若是蒼古不想讓他們活,或者是,他們的生命裏就是蒼古奪走的呢!
青冥看着他的神色就明白,他也想到了!
那她的推斷,也差不多能完善起來。
最開始,蒼古可能是真的在好好守護荒古祕境,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不願意了,不心甘情願了。
但是由於他最開始紮根太深了,所以導致他想要將自己拔出來,就不難那麼容易。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是他捨不得,
他捨不得荒古帶給他的強大力量,只要他紮根的夠深,夠徹底,那麼他就能汲取荒古的規則。
至於那些原住民的消失,和青玄的孩子被吸進荒古,應該都是他的手筆。
至於目的,或許是爲了離開。
但是他見到她之後又改變了目的,所以那些孩子才活了下來。
而他拔根而起的時候,就是荒古崩塌的時候。
若是蒼古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荒古,也許也沒有青冥融合荒古爲己用的機會了。
隨之禍,誰有焉知不是福呢!
只看你是否能挺過去罷了!
“你發現了!”青冥嘆了口氣。
熙魘張嘴,乾巴巴的來了一個字,“嗯!”
兩人沉默良久,青冥實在是忍不住了。
站起身,掐着腰,“我說熙魘,我跟他相識不久,被騙了倒還能說一句走了眼,上了他的當!”
“你呢?”
“你跟他認識多久了,就一丁丁點都沒發現?”
熙魘擡手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睡覺的時候比較多,沒注意!”
他這擡手的動作稍微打了點,袖子裏的冊子送袖口滑出,掉在地上,畫冊攤開。
精美的彩色繪圖呈現在光天化日之下。
青冥只看了一眼就整個人趴在畫冊上,用身體蓋住上面的圖案。
熙魘伸出的手也停在半空中,不知道下一步是該收回好,還是該將那畫冊收回來好。
青冥猛然擡頭,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
她在心裏怒吼着,“熙魘,你丫是瘋了嗎?這玩意還隨身攜帶,想母獸想瘋了吧!”
青冥的手在身下掏着,大眼睛來回轉着,滴溜溜地看向四周。
見那些強者都在忙着喫東西,指導晚輩,就連祁傲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拉走了。
心材放回到肚子裏。
要是叫人知道,她身邊跟着一直好色的只知道那啥的獸獸,她這萬獸神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熙魘,你就整天做春夢嗎?被騙了也是活該!蒼古咋不坑死你呢!”
青冥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戳刀子。
她悄悄地將畫冊合上,塞回熙魘的袖子裏,“躲起來悄悄看,我不會笑話你,但是人多的地方不行。”
“等來日,我給你介紹只母獸,免得你深夜寂寞!”
青冥說的一本正經,一連串的話,讓熙魘又是羞愧,又是憤怒!
這傢伙真是嘴上沒個把門的,怎麼什麼都說!
“你還是先解決你自己吧!”他瞄了眼青冥的小身板,“豆芽菜!”
青冥覺得自己本是身爲一個主人的安慰和遮掩,結果這傢伙還不領情,直接擡手一拳頭。
呼在熙魘那張俊美的容顏上,“本姑娘才十二歲,謝謝!”
熙魘捱了一圈,捂着眼眶微微躬身,他不跟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一樣的。
忍!
兩人你來我往的一番打鬧,竟然毫無察覺地越過了蒼古的話題。
恐怕之後也會很少提起,因爲,這件事屬實將兩人傷得不輕。
青冥雖然氣憤,但是她向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態度。
現在只不過是從漫天的神祇仇人中又多了一棵樹而已,屬於債多了不愁類型的!
熙魘則暗自慶幸,這畫冊掉的時候,與其被青冥罵是流氓,也比被她罵蠢強。
他實在是不願意承認,他是個瞎了眼只知道睡覺的蠢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