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言酌本來也是要將這些事情告知於滄瀾閣宗主的。
現在告訴她,也無妨。
青冥神色微凜,“你說!”
意言酌喝了口茶,暈暈嗓子。
“當年我是在遊歷途中被人敲暈帶走的,抓走我的人,是個一身黑衣的女子,看不清容貌,她周身都籠罩在黑色的火焰裏。”
“一連折磨了我三日,想要我屈服,成爲她的下屬。”
“我自然不肯,尋了個機會逃出來!”
意言酌想到曾經的事情,面上有些僵硬,臉色不是很好。
“後來父親將我帶回來,我醒來時才發現,這東西紮根在身體里弄不出去了!”
“想盡了各種辦法都沒用,便只能這樣!”
青冥似乎能從他平淡的話語裏看到當初嬌嬌天才,歇斯底里的樣子。
面對如此變故,要麼才能淡然面對。
她真切地經歷過。
因爲她也曾經惶恐迷茫過,擔驚受怕過,而且面對最壞的結果,也付出慘痛的代價。
所以,她能感同身受,而且還有些惺惺相惜。
當初師尊在那種情況下,心心念唸的都是人族的未來,而意言酌寧可不要這條命也不肯與魔族爲伍。
他們的目的都很單純,若是同樣的情況放在青冥身上,她自問做不到。
當初神翼界那幫人追殺她,她該神意自爆,還是自爆了。
一個人也沒少殺!
而且因爲憤怒,直接摧毀了守護結界,才導致了後續的人魔大戰。
究其根本,她纔是那個罪人!
她自問重新來一次,會放棄嗎?
不,不會,她沒有辦法面對昔日同袍刀劍相加的時候,還能以德報怨,大義凜然。
她不是滄瀾真人,也不是師尊,更不是意言酌。
她可以做她認爲對的事情,在能力範圍內,擔起那份責任。
但是不代表,她會放過那些傷害過她的人。
任何一個!
青冥直視意言酌的眼睛,“你想活嗎!”
意言酌神色複雜地看着她美豔的眸子,她的眼睛裏面太清澈了,猶如一汪沒有活物的寒潭。
她問他想活嗎!
他做夢都想,而且還想肆無忌憚,張揚肆意地活着。
但是......
“算了!”
意言酌不敢給自己任何希望,他苦熬了這麼些年,實在是太害怕失望了!
“我能讓你活!”
青冥沒有說大話,她確實是有辦法讓他活。
若是別的,她可能沒有辦法,但是對付幽冥之力,她有的是辦法!
意言酌聞言猛地擡起頭,“當真!”
聲音變了調子,還有些急切!
青冥點頭!
“不會傷及任何人?”
他這麼多年不是沒有想到辦法,設下陣法,將幽冥之力引渡到他人身上,他就能活!
但是所需要的人,很多!
若是用普通人,那便是數以萬計的龐大數字,就算是將所有人城裏的死囚都抓來,也只是杯水車薪。
若是用修行者,人數倒是減少了,但是,他沒辦法對那些無辜的人下手。
他不允許,父親也不會允許!
一旦他那麼做了,就和魔族無異。
又何必將幽冥之力剔除呢!
意言酌聽她前半句有些欣喜地笑了,在聽後半句下意識地坐直身體,正色地看着她,“你說!”
青冥依次列舉了她的要求,“一,這件事情你要保密,日後你恢復了,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是我將你治好的,至於對外公佈的理由,你自己想辦法!”
“並且要在我離開鹹意城三年後,在對外公佈,你已經恢復的事實,包括城主府裏的任何人,除了你的父親,你不能告知任何人!”
意言酌點頭,他大概明白她爲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她真的很不一樣。
“二,在剔除幽冥之力時,我需要你意識全無,將命交到我手裏,若是做不到這一點,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
她想要做的事情,關乎於她的祕密,所以她需要十分謹慎!
意言酌幾乎沒有猶豫地就答應了,能活着已經很好了,哪怕是現在死了,他都不帶皺一下眉毛的。
“三,我需要我師尊爲我護法守陣!這件事情我去說,你父親那裏如何解釋,你看着辦!”
意言酌是聰明人,她只需要將自己的要求講清楚,剩下的事情他都會處理好,她根本不需要懷疑!
意言酌自然答應,“什麼時候,需要我準備些什麼嗎?”
青冥搖頭,“你應該有所耳聞,荒古祕境已經認我爲主,所需天靈地寶,我自然會從那裏取來!”
“作爲交換,我需要你和你父親的鹹意城在關鍵時刻站在滄瀾閣這一方!”
意言酌垂下眼眸思索了一下,“我自然答應,但是父親那裏我還是要詢問一下,稍後給你答覆!”
“好!”青冥也乾脆!
“若是準備好了,下午便開始吧!地點我建議就在你這裏吧!你做好安排!”
“可以!”
兩人交談得很快,並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
意言酌從袖口裏取出只金蝶,手指在其翅膀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金蝶振翅而飛,離開房間。
他擡手給青冥倒了杯茶,“初春的新茶,很是清爽,嚐嚐!”
青冥不愛喝茶,但是說話太多,倒真是有些口渴了。
茶有些滾燙,她好不容易吹涼了,直接一口就幹了,放下杯子,“再來一杯!”
絲毫沒有將意言酌當成病人來看待。
意言酌卻心裏舒服極了,每每被身邊人小心翼翼地對待,將他當成個瓷娃娃一般呵護,其實他心裏都很不好受。
但是爲了不讓他們擔心也只得,默默承受着。
順手就給青冥又倒了一杯,看她絲毫沒有形象地一口乾掉,莫名的有些...羨慕!
金蝶出去是叫憐慎的,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憐戒。
兩人拎着兩個食盒,一一在桌子上擺好。
青冥喫的歡樂,誇讚了好幾句城主府的飯菜很好。
意言酌看着滿桌子清淡的食物被一掃而空,而憐慎特意拿給青冥的那些肉菜一口都沒動。
暗暗記下她的喜好。
並且發現她好像十分偏愛那道酸筍香乾。
她好像不喜食辣!
站在一邊的憐慎有些奇怪,明明他在去的路上遇見了這位的九師兄,詢問了她的口氣。
說她偏愛酸辣啊!難道是他聽錯了?
她只喜歡喫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