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份,似乎調了個個。
她成了體弱的那個。
意言酌手臂撐着做起來,靠在牀頭。
“雖然那東西沒了,但是你身體恢復也要好些日子,要徐徐漸進,慢慢養着,忌急功近利,小心傷了根基!”
青冥有些擔心他一時高興,着急,毀了自己,也毀了她的心血。
“等你好些了,就去滄瀾閣找我,荒古祕境適合你修煉!”
她的許諾自然是算數的,也不是她過於善良。
而是她需要更多的人族成長起來,爲了未來的人魔大戰出力,畢竟光靠她一個人,保護不了整個大陸的人族。
意言酌一直不吭聲,青冥還以爲他傻了,勉強擡起手臂,在他眼前揮了揮,
“我沒動你腦子啊!怎麼傻了呢!”
意言酌本來心情起伏就比較大,剛剛青冥又跟他說了那一番話,正感動呢!
結果被她這一句話整破防,氣笑了!
“人生從來,就不許我感嘆一會兒嗎!”意言酌心口的大石頭放下了,不管了,青冥不顧一切地救了他,
他要相信她!
他願意相信她!
“那你感嘆吧!”青冥動了動,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就要再次合上眼睛。
意言酌見她如此疲憊,也不知道怎麼了,鬼使神差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這裏會舒服些!”
青冥瞟了一眼他手下的被褥,“別,有家世的人了!”
隨即趕緊閉上眼睛,休息好準備走人。
意言酌聞言一口氣憋在胸膛,像是有一把帶着鉤子的銀針扎進了心裏,攪得天翻地覆。
原來她對孟臨簡不假辭色是因爲她許給了別人!
那人是誰!
爲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意言酌原本紅潤的臉頰,再次變得蒼白起來。
他彷彿聽見了有什麼東西正在萌芽,然後忽然一場暴風雨襲來,將那幼小的嫩芽凍得細碎。
祁傲天和意歸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坐在牀上的意言酌“目光纏綿,深情款款”地盯着椅子上假寐的青冥。
兩人對視一眼,“這是有戲啊!”
和意歸城主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啥都是美好不同的是,祁傲天覺得他兒子就是剃頭桃子,一頭熱。
沒戲!
他小徒弟的心思都在她那幻獸身上呢!
他就沒見過她看哪個男人兩眼冒光的時候!
單反是那個人形獸出現,她恨不得掛他身上。
兩人身後跟着端着食盒的下人,青冥聞着味道睜開眼睛,三兩步竄到桌子邊上,乖乖坐着等着擺飯。
那餓虎撲食的模樣和剛纔那癱懶肉,判若兩人。
“兒,怎麼樣!”
意歸城主等下人下去後,便迫不及待地問。
意言酌還陷在青冥那句話中出不來,悻悻地說道,“還好!父親無需擔心!”
意歸城主只以爲他身子虛,不願意說話,“餓不餓,要不要喫點!”
意言酌搖頭,他喫不下!
“意叔叔,你看着他點,讓他多喫點飯,瞧瞧那瘦的,快跟個竹竿子似的!”
意言酌一聽她這麼說,沒什麼表情的臉擡起來,深深望了她一眼。
然後便掙扎着從牀上下來,走到桌邊,拿起筷子,開始喫飯。
不用人勸,也沒用人喂。
意歸有些意外,他兒子這...未免也太聽話了!
祁傲天看了一眼,不吱聲,招手示意意歸跟他離開。
兩人直到最遠了,祁傲天才開口,一臉嚴肅,“回頭你跟言酌說一聲,凡事不要鑽死腦筋!晚了就是晚了,時機不對!”
說完就走,也不願意歸那迷茫的神色。
當天夜裏,父子兩個秉燭夜談,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意言酌明顯神色哀傷了許多。
“兒,祁宗主這是什麼意思!”意歸不明白他們倆打什麼啞謎。
意言酌搖搖頭不肯說,令憐慎將人送走。
自己站在月光下,披着一身素白的單衣站在迴廊下,望着漫天的星辰愣愣發呆。
月光如水,灑在他形單影隻的身上,看着淒涼又冷漠。
良久,意言酌長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我倒是真的想豁達,通透些...”
和他這裏的冷清相比,另一個院子就顯得過分地熱鬧了。
青冥本來都要睡下了,江一舟不知道從哪嘎達跑出來,塞給她兩個小麪人。
麪人栩栩如生,一個是紅衣綵帶的小姑娘,另一個是張牙舞爪的大老虎。
“怎麼樣,像不像你和你家那位!”
江一舟沒有形象地靠坐在窗戶邊上,手裏還啃着糖葫蘆。
青冥看着那隻張牙舞爪,但是有點醜的大老虎笑笑,打趣道。
“熙魘要是知道你將他比作老虎,估計會扒拉你的皮,將你吊在山門前,暴曬三日!”
江一舟滿不在乎,反正那個男人也不在不是嗎!
誰讓他總是兇巴巴的,他就稍微地吐槽一下下。
青冥笑盈盈地嗯起身,走到窗前,將江一舟手裏的糖葫蘆搶下來,送到嘴角咬了兩口。
酸甜適中,太挺好喫的!
沒成想,沒喫幾口呢!
旁邊探過來一隻手,將青冥的糖葫蘆搶走了,送進一張殷紅的嘴脣裏。
“好小子,我說你半夜不睡覺跑哪去了呢!原來是到青冥這來送溫暖來啦!”
嬌媚的聲音主人,正是四長老水媚。
江一舟一看見她便開始手忙腳亂地解釋,“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之前不是說想喝藥老的葫蘆裏的酒嗎!”
“我去討了幾次,藥老都不肯鬆口,後來從白景希那知道小師妹有,就想着來求求她!”
青冥強調,“是師姐!”
“還有,你成天跟你叫你師尊姐姐,這麼沒大沒小,四長老怎麼不打死你!”
她就知道江一舟沒有這麼好的心,當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合着上她這來惦記酒來了!
水媚揪着江一舟的耳朵,將他窗戶沿上提溜下來,“大半夜的坐你師姐窗戶上,成何體統!下來!”
江一舟哀嚎着,“姐姐,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叫師尊!”
“是,師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