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此時已經哭不出了,她絕望地看着那些淡紫色的靈魂碎片圍繞着她,她伸出手,那些碎片還會貼着她的手掌撒嬌。
就像是熙魘還在她身邊從未離去過一樣。
可是,終究還是要散去的!
但是就在青冥以爲那些碎片會散落天涯海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凝聚到一起時,他們卻猛然鑽進了身旁意言酌的身體裏。
一絲一毫都沒有遺漏。
彷彿是被意言酌身上的某樣東西吸引了!
青冥快速擡手,握住他的命脈之處,運起精神力,一路探知。
沒有!
沒有!
那些碎片像是根本沒有來過一樣,一點點痕跡都沒有。
可她確確實實的見到了!
遭逢大變,青冥頹然地鬆開了意言酌,抱着她懷裏熙魘的屍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意言酌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維持着原有的姿勢一動都不動。
站在不遠處的意歸原地跺了跺腳,“這叫什麼事啊!”
“這這這....誒呀!”
明明是兩個人的生離死別,他們三個怎麼讓他這麼彆扭啊!
他這兒子當真是魔障了!
鸞幽見那個男人死的透透的,心中喜極。
“青冥,你去死吧!”
裹挾着毀天滅地的氣勢,一招向着青冥拍去。
祁傲天見狀掙扎要起來,攔住那波攻擊。
意歸也趕忙往這跑,他兒子可是在哪呢!
意言酌猛然回身,擡手阻擋。
他身上的實力節節攀升,帶起的氣勢震得衣袍獵獵作響,江一舟楞楞地說了一句,“他好像...”
原本跪在地上的喫瓜羣衆,也紛紛探頭看去,這城主之子不是個廢物嗎?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鸞幽打出來的那一掌,被什麼東西輕而易舉地劈開了,連帶着她的身子也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衆人齊齊看向一個方位,意言酌也回身看去,他身後的青冥,緩緩放下手中的劍,“鸞幽,劍是這樣用的!”
砸在人堆裏的鸞幽咳出幾塊血塊,她吼道,“你得意什麼?即便你今天殺了我又能如何,這只不過是具分身而已,我死了之後,本體自然會知道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幾萬年了,青冥,你還當我是之前的鸞幽嗎?”
“哈哈哈哈哈——”
尖利猖狂的笑聲響徹天地!
下一秒鐘,她笑不出來了,因爲那柄被她帶來的劍聽從青冥的指揮,穿透了她的喉嚨!
她取了那個男人的命,青冥也要了她這具分身的命。
“回去告訴鸞幽,洗好脖子,等着我!”
青冥依然抱着熙魘的屍體坐在原地,她的姿勢從未變過!
只是不再像是之前那樣無助,絕望,迷惘。
她一身火紅,身後的幽冥之火,化爲黑蓮肆意地燃燒着。
一片黑色的花瓣悄無聲息地落下,就在鸞幽的頭頂,花瓣放大盛開,黑色的黑蓮火焰包裹住她的頭顱,慘烈的嘶叫聲響起,“青冥,總有一天,你不得好死!”
長階之下的衆神聽到那熟悉得不能提起的名字,頓時渾身一抖,那個...不會是要回來了吧!
無數的恐懼,和恐慌籠罩在神翼界每一個神嫡的上空。
就像是青冥之前的那把佩劍,高懸在他們脖頸之上,不一定是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
叫他們神魂俱碎。
後來有人偷偷去封印那把佩劍的地方瞧了一眼,沒了,那把佩劍果然沒了。
青冥要回來了。
青玄大陸的事情還沒有結束,鸞幽分身雖然死得慘,卻也只是震懾着那些人暫時不敢動而已。
但是青冥已然被包圍着,他們並不打算放過她。
不過她不在乎了!
她輕輕拉着熙魘的手,纏綿繾綣地來回搓着他的手指,似乎是想將懷中屍體逐漸冷掉的溫度找回來。
“青冥,放手吧!”意言酌十分擔心青冥現在的狀態。
壓抑,恐怖!
若不是他心有所屬,一定會遠遠地避開她!
青冥擡起頭,眼底猩紅一片,“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她略微歪頭,淺銀色的髮絲垂下,面無表情,眼底除了瘋狂就剩下了死氣,像是含冤而死的厲鬼,要來人間鎖魂的閻王。
意言酌頂着來自她巨大的壓力,“他的離開,不是想讓你自甘墮落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戰,背脊被冷汗浸透。
青冥輕笑,目光冷的可以,“我當然知道啊!不過是,捨不得!”
她心中清楚,只是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這是她和熙魘最後的時間了,再過一刻鐘,熙魘的肉身就會因爲失去靈力,靈魂的支撐,徹底化爲青煙消散。
她得熙魘,就再也回不來了,她連他的一絲神魂都找不到了。
遠處有腳步聲響起,奔着青冥這裏而來。
意言酌立馬站起,擋在青冥的身前,看向來人,“金誠,你想幹什麼!”
金誠很糾結,想靠近,但是看着青冥身後的幽冥之火,又很是忌憚。
站在遠處,“青冥,我給你的東西,還在嗎?那東西,或許用些用處!”
青冥被這一句話驚醒,趕忙將之前金誠送給她的金蠶拿出。
放到熙魘的心口,金蠶有所感應,吐出金絲,將他的身體完完整整地包裹起來,連同那兩個緩緩跳動的小球。
青冥焦急地想要伸手取出,熙魘說了,讓她放在識海里溫養的。
金誠阻止了她,“就放在他身邊吧!對他們都好!”
青冥聞言擡起頭,探究地看向金誠,他好像知道的特別多!
“你爲何如此瞭解?”
金誠下意識地躲着她的目光,後退一步,轉移話題,“要是有玄晶冰棺就好了,年份越久的那種越好!可以保證他的屍身不腐爛,還能維持住最後一口氣不散,同樣,對那兩個,也有溫養的神效,若是你來日能尋回他的神魂,知道到重塑肉身的辦法,他們就都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