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青冥本身也是隻特殊的幻獸,所以雖驚訝,但是能接受。
可是意言酌就沒有那麼好接受了,之前在珍寶閣看見貓兒的時候,他也是過了好久,才說服自己接受。
後來貓兒完完全全地變成人的模樣,他總算是不那麼彆扭了。
接着熙魘出現,之前他就聽說她有隻人形契約幻獸,那一頭紫色的長髮,還有淡紫色的眼眸,無疑不在述說着他的與衆不同。
但是眼前這個白鶴在他面前大變活人,他是真的震驚的手腳都不知道放哪了。
更何況還有這滿山紅着眼睛亂飛的白鶴,時不時地變個人頭,人胳膊出來,他真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要毀滅了。
青冥看着那些異常的幻獸,像是想到了什麼,在看美夫人扶着那花白老者的神情,大致也有些猜測。
“所以,這就是你找我來的原因?可我是人族!”
青冥說這話有些試探的意思,她想知道,這個白鶴夫人到底知道些什麼!
雖然她發了誓言,但是青冥似乎是最近被人坑得多了,那小心警惕地心思一刻也沒有放鬆過。
白鶴夫人心中知曉,手掌伸出,在前方引路,“獸神,請您跟我來!”
青冥留意到她叫她的稱呼也不一樣,獸神!
這個稱呼很久都沒有人叫了,久的她幾乎快要忘記了,這個稱呼的來源。
幾人前行,火鳳留在了原地。
青冥在白鶴夫人的指引下來到一處宮殿前,她擡眼望去,宮殿不大,還沒有之前師孃送給她的隨行神殿大。
和荒古祕境的那個光明神殿也不能比,但是眼前的這個神殿確實和那兩個宮殿很像,像是一個仿製品。
神殿大門四開,裏面香火鼎盛,大門正對着的案臺上,供着一幅畫像。
青冥眼力極好,一眼便認出畫像上的人是她,紅衣銀髮,精緻的容顏上冷漠的沒有一絲表情。
與她現在的造型相似度極高。
她一下子明白白鶴夫人爲什麼見到她的第一面,就稱呼她爲獸神了。
在荒古祕境還沒有被她割裂之前,那片大陸上,無論是人族還是神族,或者是魔族,冥府中的鬼物,都會尊稱她一聲“主神”。
只有獸族纔會稱呼她爲獸神,至於原因,她現在這個零碎的腦子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難爲你們還記得!”
青冥心中有萬千感慨,她早已經不是曾經的主神,也不願意再成爲那神殿高高在上的萬神主宰萬獸神,但是這些東西,身份,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總是纏繞着她不肯放過。
她想,這就是因果吧!
循環往復,永遠不停歇。
跟在她身後的意言酌心中不解,他看得分明,那畫像上的人雖然和青冥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但是他肯定那畫像上的人,不是她!
絕對不是她!
畫像上的人有一對銀色的眸子,冷漠,無情,殘忍,肆殺。
爲什麼說是“肆殺”因爲這雙眸子的主人,他見過,此生難忘。
青冥是那樣的善良,純粹,鮮活,她將大義看得比誰都重,她理智且冷靜,即便是被討人厭的人族逼到那番地步,也沒有喪失本心,在恢復力量後,還是將心中的天平傾向了無辜人族一方。
她永遠知道她存在的意義,這也是他義無反顧的愛上她的原因。
意言酌終於承認他愛上了她,不顧一切後果地愛上了她。
從他看見熙魘爲了她檔劍,他可惜那人爲何不是自己時,他就該知道,他無可救藥了。
他此生都會被眼前這個身影淡薄的女子,牽絆,甚至願意爲了她,用自己的力量去溫養她所愛之人的殘魂。
熙魘的殘魂雖然是自己飄進他識海的,但是也要他接納,要是他拒絕了,那點碎成灰的殘魂,恐怕就要直接消散,連往生的機會也沒有。
“照顧好她!”
“意言酌,你承認吧!
那個男人的愛,讓你心軟了,甘心成爲他的容器,甘心爲了他人做嫁衣。”
只因爲這一切,可以讓他眼前的這個女子聽見那道“好消息”時,展一展笑顏。
往後,他還要忍受着他們在他的識海里相見,述說衷情。
這個念頭一生起來,意言酌就心痛的感覺要窒息了。
“將那畫像取下來吧!”青冥的聲音將意言酌的思想從心底悲傷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白鶴夫人有不解,“這...?”
青冥不緊不慢地說道,“不喜歡!你族的心意我領了,這種面子儀式就算了,畢竟我還活着!”語氣從容淡定,處處透出迫人的氣勢,叫人不容置疑。
白鶴夫人面上尷尬,就要派人前來,將畫像取下來。
意言酌擡手阻止,親自上前去,將那畫像取下來,仔細端詳了一番,送到青冥身前,“這畫像不對!”
青冥聞言也跟着上前去看,畫像上的人物栩栩如生,連頭髮死都透着飄逸。
一身紅衣像是要活了過來一樣。
可見作畫之人,用了很大的心思,裝裱得也好,卷軸上布着防止腐蝕的陣法。
所用材料,技藝都是上上等。
雖然看起來年頭有些久遠,但是被白鶴一族保護得很好,上面連一絲灰塵都沒有,顯然是精心照料的。
青冥沒有看出有什麼端倪,但是既然意言酌說這不對,她也抱有懷疑的態度,畢竟青玄大陸的事情和一些東西,她瞭解的還是少。
“給我吧!有時間再研究研究!”
意言酌將畫軸小心翼翼地翼翼地捲起,遮住那雙讓他看起來不舒服的銀色眼眸,“先放在我這吧,若是發現了什麼,再告訴你!”
青冥點頭,沒有與他相持。
轉身看向白鶴夫人和一直未曾說話的老者,“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纔看過外面的那些不人不獸,她心中大概有些猜測,卻是需要求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