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不讓我說的！”
他有些不敢告訴青冥，怕她聽過之後，心緒起伏太大。
青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廢話，我現在就切碎了你喂金誠！”
剛剛走過來的金誠後退一步，白鶴一族是喫素的。
在青冥的萬般逼迫下，江一舟不得不維持着半個身子消失的尷尬境況，將之前祁傲天對他說的話娓娓道來。
原來早在熙魘出去見祁傲天的那個晚上，就將他是如何用他自身的魂將青冥的神魂補起來的，完完整整地告訴了祁傲天。
若是熙魘還是巔峯的實力，上還有一絲爭取搏命的機會。
那時的他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將青冥的命換回來的。
後來熙魘消失，滄瀾閣的人雖然奇怪，但是在祁傲天的示意下，並沒有人因爲這件事，過於地詢問。
自然在青冥面前多多少少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所以，你們早就知道？”青冥低着頭，手掌承在膝蓋上，聲音有些顫抖。
江一舟剛忙搖頭，“不知道的！沒人敢問，也不敢來問你！”
“要不是水媚的身體和你當初的情況十分相似，宗主是不會說出來的，他說他答應了熙魘大人，會帶着這個祕密，直到踏上人魔戰場！”
江一舟哽咽了一下，“水媚當時真的是不行了，我用盡了一切辦法，都救不了她！”
“悟道完全是個巧合，原本我是抱着必死的心，用我的命換她的命的...”
江一舟說不下去了，因爲熙魘就是用自己命換了青冥的命。
他用了和熙魘同樣的辦法，若是百年內不能再次證道，恐怕下場會比他更慘。
良久，青冥嘆息一聲，輕輕地擡起頭，看向天空耀眼的太陽。
那日，熙魘離開時，陽光和現在一樣的耀眼。
她站起身，走到藥不塵門口的洞府前坐下，像是個石像一般，一坐就是三天。
獸族裏調皮的小傢伙都跳到了她頭上，青冥還是紋絲不動。
空中烏雲逐漸密集，那是天罰即將到來的徵兆。
可是匯聚沒有多大一會兒，那雷劫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頃刻間就散去，銷聲匿跡了。
江一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了，但是每一次見都會震驚的後槽牙生疼。
有的時候，他不禁懷疑，她究竟是什麼來頭！
當真是那遙遠的神翼界曾經了神祇嗎？
可是即便是神祇，她也是說殺就殺了，就算是真神飛昇，最後也是要經歷雷劫的。
她，真的很奇怪！
藥不塵拿着幾個小罐子走出來，滿臉灰突突的，面色看起來很不好，像是精神力耗費過多的樣子，整個人都有些頹然，但是他的眼睛，晶晶亮亮的，裏面隱隱還有些瘋狂之色。
“成了！青冥，成了！”
他按照青冥給的方子，煉成了，只廢了一爐，第二爐的成色還是等級，以及數量，都超出了他的預料。
已經石化的青冥終於動了一下，脖子有些僵硬，目光還有些呆滯，嘴角的笑容有點假，整個人看來詭異，又呆滯。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要藥不塵的能力。
剛說完，青冥就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地上。
藥不塵差點扔了手裏剛練好的丹藥，去接她。
一道身影比他還要快，眨眼的工夫，青冥就已經躺在了意言酌的懷裏。
他半跪在地上，青冥的脖子躺在他的手臂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意言酌的目光很冷，身上還帶着森森的寒氣。
這人出現的一瞬間，藥不塵就感覺到了他的強大，而且不知道爲什麼，他彷彿在那一瞬間，看到了曾經熙魘的樣子。
兩人雖然有些相似，但是氣質完全不一樣，這也就是之前，爲什麼滄瀾閣的人，沒有將他當成熙魘，而且從來沒有認錯的情況。
不只是髮色和瞳孔的區別，兩人很分明。
“你去照顧他們，青冥交給我就好！”
意言酌在藥不塵愣神的功夫，就直接將青冥抱在了懷裏，轉身回了洞府。
那目光無人的樣子，當真是像極了熙魘。
意言酌將青冥放在白玉是牀上，擡手給她整理好鬢角邊的碎髮！
目光一寸一寸的在青冥臉頰上游走，似乎是永遠都看不夠的樣子，不過一刻鐘而已，他便幽幽地地嘆了一口氣，“下次醒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
眼眸輕閉，口中的聲音再次傳出，語氣有些不同，“你將那些東西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真正的意言酌，在之前的閉關中，看到了很多關於熙魘的記憶，完整的，毫無保留的！
“分享一下！”
熙魘漂浮在他的識海中，那片殘破的靈魂好似凝實了許多，眼眸是睜開的！
意言酌面上的表情很奇怪，前所未有的奇怪，“你就不怕她知道了接受不了？”
熙魘輕笑，“我不過是一抹記憶的支撐而已，原本藉着本體強大的實力支撐着還能勉強維持，如今你已經存在，我便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了！”
意言酌有些憤怒，他猛然站起來，“可是她愛的人是你！她是青冥，不是曾經的主神！”
意言酌的話成功地讓熙魘閉上了嘴，是啊，她是青冥，不再是主神了，她擁有的主神記憶是不完整的，殘缺的，甚至她在本能地排斥那些記憶。
他都知道的！
意言酌能清晰的感覺到熙魘的難受，就像是，他就是熙魘一樣。
準確來說，他確實是熙魘，是他億萬年前親手撕裂了靈魂，後再次重生的熙魘，沒有熙魘記憶和本體熙魘！
最近這些日子，這個念頭快要逼瘋了他，他熙魘，那誰是意言酌！
“我將這具身體讓給你算了！”他有些破罐子破摔，不過是個容器而已，怎麼當容器不是當呢！
“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將來怎麼保護她呢！快點強大起來吧！”
熙魘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他又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而外界的意言酌根本沒有發現，他的髮絲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改變，一頭烏黑的青絲間悄然出現了一個深紫色的髮絲，只是因爲藏得比較深，所以沒有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