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生攔着容琉沒讓他出聲,等青冥的身影消失了之後,兩人才從暗影處走出來。
“師...姐,你爲什麼不讓我攔着她點,冥兒她...”容琉還是不習慣身邊這個人是個女子的事實。
即便是厲生站在他面前,他也覺着這就是個男人。
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
厲生擡手就是一巴掌,敲在他後腦勺上,“你想什麼呢!”
她倚靠在柱子上,有些漫不經心,抱胸站着,懷裏拿着一柄藍色的佩劍。
“小師妹心中自有成算,你就算是將她打暈了強制她休息,也是無用的,攔不住。”
厲生何嘗不想讓青冥好好休息一番,可是她心裏清楚,青冥就不是能安心休息的主,更何況是現在這種岌岌可危的形勢。
他們安生的日子恐怕沒有多久了,這一日一夜,已經算是奢侈。
容琉眸子垂下,“我只是想要...再看看她!我怕...”
厲生擡手,又是一巴掌,“說什麼喪氣話,我們都要好好活着,使勁活着!”
說着,厲生一下子紅了眼眶,起身,一把抱住容琉,狠狠地在他後背拍了兩下,“有師姐在,師姐會保護你的,別害怕!”
容琉有些尷尬,鑽出厲生的懷抱,躲開三步遠,嘴硬地說道,“誰害怕了,男子漢,拋頭顱,灑熱血,這是光榮。”
可是他剛說完,兩人就沉默了,說是光榮,可是他們真的希望,這場戰爭從未發生過。
因爲只有這樣想,纔會覺得身邊的人沒有離開過。
厲生率先打破的沉寂的氣氛,手臂搭在容琉的肩膀上,“走,找大師兄他們喝酒去!”
兄弟幾人就剩下了他們,再不聚聚,沒機會了。
兩人拎着酒壺和解救藥上了藥峯,尹風清被半路截住了,三人鑽進了雲尤的房間,五人湊在一塊,當真是喝了個痛快。
被半路拐帶過來的藥不塵一臉黑線的看着幾個人,又看了看手裏的解酒藥,憑什麼他要在這裏守着他們啊。
氣得趁着五人醉倒了,一人給了一腳,就連厲生都沒有放過。
關了門,讓他們睡去,他自己則是蹲在了門口的臺階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出神。
這裏還算是安靜,而主峯大殿裏的慘叫聲卻是不絕於耳,都神翼以爲,青冥離開,他便能好過一些。
爲什麼沒有人告訴他,面前這個搬了把椅子坐着,準備跟他死磕到底的人,這麼難搞。
“你到底說不說?”意言酌理了理袖子,從儲物袋裏拿出來一把鞭子。
玉質的骨鞭,看着圓潤無比,上面卻充斥着魔族獨有的氣息。
他隨意在手裏盤玩着,骨鞭一節節在他掌心裏劃過,發出骨質相撞的聲音。
都神翼看了兩眼,暗自吞了吞口水,這傢伙到底是殺了多少魔族戰將啊。
他是魔族,最是清楚面前這個人手裏的鞭子都是用什麼做的。
那是魔族戰將,達到了接近僞神的程度纔會產生的東西。
一旦到達那個境界,在脊骨的第二節,就會產生質變,白骨會散發熒光,那是所有魔族必須要好好保護的位置,也是他們致命的弱點。
鱗甲的堅硬程度,即便是真神的一擊也能抵擋的住。
都神翼有些毛骨悚然,在他眼裏,現在的意言酌是比那閻王老兒還要可怕的。
“認得?”意言酌意味不明地笑了。
陽春白雪的花都沒有他笑得好看。
都神翼雖然被綁着,但是不耽誤他害怕得往後蠕動。
“您別,您還想知道什麼,我知道的全都說,想不起來的也使勁想,您...先把這玩意兒收了吧!”
都神翼快要哭了,“我害怕!”
意言酌沒有如他所願地收起骨鞭,反而俯身靠近他,低頭,用骨鞭的手柄挑起他的下巴,“說,那黑影魔尊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都神翼在心裏哀嚎一聲,我哪知道那個狗女人有什麼計劃。
但是他卻不敢再在跟意言酌這麼說了,除非他也想成爲骨鞭上的一節。
“您別急,我這腦子不好,我好好想一想,我發誓我不是拖延時間!真的!”都神翼逼得乾脆發誓,生怕意言酌不聽他狡辯,給他一個透心涼。
意言酌不置可否,直起身子,靠在身後的椅子背上。
一手放在身前,另一隻手拿着骨鞭的手擔在扶手上,輕輕敲着扶手。
漫不經心又帶着極爲強大的壓迫感,和在青冥面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都神翼腦袋都快要想破了,也沒有想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就在他明顯感覺到意言酌身上的氣息變了,開始不耐煩,要對他出手的時候,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等等!”
都神翼一嗓子將意言酌即將擡起的手又吼了回去。
“那個狗女人將魔族老祖宗的墳給挖了,她神神祕祕地搞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那禁地裏若有似無的威壓。嚇人死了,我悄悄去看了一眼,沒敢接近。”
都神翼說完便試探地看着意言酌,生怕這個信息沒有什麼用,他保不下自己的小命。
意言酌倒是沒有動,微微顰着眉毛想事情。
那個魔族的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小覷,挖墳掘墓,禁術。
禁術?
意言酌猛地站起來,之前他就覺得青冥不對勁,她一直帶着圍帽,說是遮掩乾傲打的,他就真的信了。
他在原地轉了兩圈,感覺事情並不是那樣簡單。
“來人!”
門外有弟子應答,推門進來,兩人一身滄瀾閣外門弟子長袍,外面罩着白色素衫,甲冑未卸,手臂戴着黑色的挽臂。
“意公子!”
兩人齊聲應答。
這是在這次大戰中意言酌親自提拔上來,驍勇善戰之人,而兩人此前在鹹意城也與意言酌有過交集,很是信服他。
“將他帶下去,看管起來,時時刻刻盯着他,不許他睡覺,也不許任何人見他,除了我和創世神,不許他給任何人傳話!”
意言酌隨手封了都神翼的禁置,讓他說不了話,轉身離開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