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青冥乾的!”
藥老指着自己沒了一半的眉毛,氣得要死。
藥不塵愣了,沒想到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是青冥乾的,“那...您的鬍子呢?”
他小心翼翼地問着,“是雲尤師兄嗎?”
藥老氣的翻白眼,原地轉圈圈,嘴裏唸叨着,“這兩個小崽子,我必須要讓他們喫點教訓,還敢偷的藥葫蘆,青冥,你不要仗着你實力強大,就沒有人敢揍你。”
然後,藥老便在藥不塵糾結的表情裏就那樣走了,看方向應該是主峯,這是去找兩人的師尊去告狀去了。
“誒...這兩個人啊!”
他悠然地嘆了口氣,就想着要不去找青冥報個信吧,讓她下山躲兩天。
剛要邁步,忽然肩膀上伸來一隻柔弱無骨的銷售,他撇眼看去,蒼白異常。
藥不塵頓時頭皮都要炸了,兩條腿也失去了知覺,差點鬼倒在地上。
“你師尊走了嗎?”
熟悉且小小的聲音響起,藥不塵終於鬆了一口氣,轉頭對青冥說道,“人嚇人,嚇死人啊,青冥,你作什麼妖,你等着吧,你師尊一會就要來蹲你了。”
青冥手裏拿着一個翠綠色的小葫蘆,優哉遊哉地說道,“今日哪能聞得身後事,浪的幾日是幾日。”
她舉起葫蘆懸空地喝了一口,散發着藥香的酒水滑入喉嚨間。
不愧是藥老輔佐無數珍貴藥材釀的酒,就是別人的好喝,也不怪她饞了這麼久,比之前師兄們用小瓶子裏倒出來的,好喝多了。
藥不塵正無奈地看着她,感覺到腰間有一隻手在遊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師妹,夜深了,你還是回寢殿去休息吧...”
他避開了那隻手,目光在青冥拿着葫蘆的手上掃視過去。
猛然發現了不對,青冥兩隻手都在他眼前,那身後的那隻手是誰?
頭上的毛髮炸起,“青冥,你...和誰一起來的...”
青冥舉起酒壺又喝了一口,“哦,雲尤師兄啊...”
藥不塵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他身後的另一個人,不客氣地甩開他的爪子,“一邊去!”
雲尤一把將他摟過去,“走走走,喝酒去!”
他已經被小師妹坑了,痛苦不能讓他一個人承受。
幾乎是半托半抱着的將藥不塵帶走了,三人一行,坐在了白玉石階上,三個小酒盅一分,青冥還貢獻了一隻燒雞。
“這是哪來的?”
大戰剛歇,雲尤根本沒有機會離開滄瀾閣,自然是不知道山下的景象,對此便有些驚奇。
“回來的時候,順便買的,瀾水小鎮,如今很是熱鬧,百姓無憂,都在慶祝大戰勝利,還有舞獅隊呢!”
兩人聽得咂舌,“真好...”
天下太平,繁榮盛世,百姓安居樂業,本就是滄瀾閣先祖創宗門之根本。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又有的沒有地聊了幾句,藥不塵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爲啥要在這喝酒啊?”
在這喝不是很容易抓嗎?
藥不塵一噎,合着,這兩人是擔心他們的師尊收拾他們的時候太累,乾脆就等着在這,讓人收拾。
主峯弟子,真是...
他完全沒有詞彙來形容他們的這種行爲了,他貧瘠有限的腦子,都留給了藥方子。
藥不塵正惆悵地喝了一口酒,然後就聽見後面響起一聲,帶着些嘶啞的聲音,悠悠響起,“還知道孝順我?你倆去剃藥老胡子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呢?”
這一聲嚇得藥不塵再次炸毛,手臂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他暗自腹誹一聲,“這主峯是什麼毛病,怎麼都愛在人身後忽然說話,這“良好”的行爲,難道是他們的優良傳統嗎?”
祁傲天原本在屋子裏守着那一屋子藍蘭的東西,一人暗自神傷,結果就被藥老那氣勢如虹的聲音給震的,腦花都要飛出來了。
揚言,他要是不出來收拾這兩個小崽子,他就自清出宗門,這藥峯長老,愛誰當誰當去。
他也是沒有辦法了,硬是被人逼着,從屋子裏走出來,親自來收拾這兩個,現在動動手指,就能將他掀翻的嫡傳弟子。
雲尤嘿嘿笑着,舉起手裏的酒杯,“嘿嘿嘿,師尊,你要不要一起喝,藥老的,這次不喝,被他拿回去,又要藏上好久。”
祁傲天手裏的板子輕輕拍了一下,也沒用說話,雲尤就很痛快地站了起來。
從儲物戒裏掏出兩根繩子,先是將藥不塵雙腿綁住,將其倒吊在旁邊的大樹枝丫上,然後又熟練地將自己綁住。
跳上了另外一個枝丫,綁好繩子,頭朝下跳下來。
“師尊,我吊好了,您回去睡吧!時辰到了我自己能解開,就不麻煩您老人家了。”
那動作語氣熟練得讓人想再打他一頓。
一番動作下來,藥不塵連驚呼都沒發出來,世界就顛倒了個方向。
他親眼看着宗主將青冥手裏的藥葫蘆搶走,還順走了沒喫完的半隻燒雞,一甩袖子離開。
“青冥,罰站四個時辰。”
青冥慢悠悠地站起來,對着祁傲天背景的方向拱手一禮,“是,師尊。”
然後老老實實地站在兩人倒掉位置的旁邊,垂手而立,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師尊的背影。
青冥默默地看着,心裏想着,叫師尊出來一次真難,要出賣師兄來換。
師尊啊,冥兒只能讓你再難過一陣子了,等大局穩定...
請您一定要再等等,莫要思念過深,傷了本就不算好的身子啊...
一夜時間,足夠青冥想明白一切,也足夠她下定很大的決心。
同樣,一夜時間,也足夠尹風清和邕舟在赤天轉上一圈,看看在他守護下的魔族百姓是什麼樣的生活,也看看幽冥界曾經被封鎖的那方地方的百姓是如何悽慘。
雖然沒有辦法同情曾經揮刀相向的敵人,但是作爲人族的強者,或者是滄瀾閣的後人,他也明白了自己應當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