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忘汾前輩可是實實在在,祖祖輩輩都是人啊。
他能接受嗎?
青冥覺得他不能。
但是意外的是,忘汾只猶豫了一刻鐘,便點頭,“想好了,我要去。”
雖然臉上還有些蒼白,但是他已然接受的表情,讓青冥十分的佩服,畢竟在她想來,應該是沒有人能夠這麼快速的接受的。
青冥點頭,“既然前輩想好了,晚輩也就不再說什麼了,等這邊的事情了了,我會親自去一趟雪山之巔,到時候,您跟着我就好了。”
忘汾感激的點了點頭,雖然他看似接受了,但是心裏的苦是別人所不能體會的,
青冥並沒有過多的安慰,一是他們不算熟悉,一面之交,佩服他的人品,答應他一件事情,倒也不是不可。
二來,他人之事,她不應該過多的干預,言盡於此,以是極限。
死過一次,很多事情,她都想的很清楚了。
不插入他人的因果,纔不會因爲改變因果,而承擔後續的一切所有結果。
忘汾離開,說是要處理些事務,明日回來,再等着青冥帶他前往雪山之巔。
青冥目送他離開,站在庭院裏聽着前面大殿裏嘈雜的聲音穿出來,耳畔的微風輕輕吹過。
她就站在庭院裏,靜靜感受着周邊鮮活的生命力。
不知道怎麼的,她竟然有一種久未的感覺。
青冥輕笑一聲,轉身回了師孃的院子。
遠遠的她就聽見了幾聲小孩的哭聲,“騙人,孃親就是走了,她不回來了,小餛飩長大了她也不會回來了...
那一聲聲的控訴聽的青冥將心都揪在了一起,一個轉身連空間之力都用上了,便出現在了她小餛飩的面前。
藍蘭被突如其來出現的人影嚇了一跳,手裏拿着的糖果都掉在了地上,“冥...冥兒...
她似乎很詫異,青冥爲何回來的這般快。
小餛飩看着突然出現的青冥也忘記了哭,長長的睫毛上掛着兩個淚花,嘴巴長着,眼睛瞪了老大。
青冥擡手將小餛飩抱在懷裏,輕柔的給她擦去眼淚,“不哭,孃親再也不走了,去哪都帶着你。”
原本她想去雪山之巔,不帶着小餛飩的,畢竟那個地方很危險,她還要去找青禾和福寶。
可是小餛飩這一哭,她的心都要碎了,帶着,她要帶着他,會好好保護他,不讓他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小餛飩傻眼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孃親的臉,因爲過於震驚,還捏了捏青冥的臉頰,來驗證她是不是真實的。
當意識到青冥的存在是真實的,他一下子笑出了聲,“這還是孃親第一次回來這麼快...
童言無忌,稚嫩小童的聲音裏面都是歡喜,但是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大人心裏卻十分的難過。
若是可以,誰不希望家人常伴左右。
藍蘭眼角有些溼潤,她不想因爲自己的傷感影響兩個人難得相聚的情緒。
轉身離開了房間,躲在廊下偷偷的抹眼淚。
大殿那邊肖永寧處理的都不錯,他去看了一會兒,沒什麼事,就回來了,沒有想到愛人竟然在哭泣。
“怎麼了?”
祁傲天關切的詢問着。
藍蘭捏着帕子將臉上的淚痕擦掉,壓低聲音說道,“冥兒是不是還要走,我...我捨不得啊。”
青冥纔回來多久,就又要走,她身爲母親,怎麼能捨得。
“她這一走還不知道要多久,去的地方是不是很危險,還有風清他們,這...
藍蘭知道她不應該攔着孩子們走出去,他們都有他們的人生,有他們需要走的路,要尋的道。
但是她就是捨不得,很捨不得。
藍蘭捂着嘴,將那些眼淚和不捨都吞回了肚子裏,頭靠在祁傲天的肩膀上,小聲的啜泣着。
祁傲天的手就放在她的後背上,輕輕的,一下一下順着,他安慰不了妻子,能做的就是陪伴,其實他也捨不得。
可是要叫他像妻子這樣哭訴一番,也是不可能的。
青冥聽見動靜,抱着小餛飩出來查看。
雖說她知道師尊師孃感情好,但是這種見證父母恩愛瞬間還是讓她有些尷尬的。
而且面對師孃不捨的情緒,她絲毫沒有解決的辦法。
承諾說不走,不可能的,承諾說早些回來,她也不確定此行會多久。
青冥抱着小餛飩悄悄離開,走出好遠,小餛飩才問道,“孃親,姥姥爲什麼會哭?”
青冥想了想,“因爲姥姥捨不得孩子們離開,就像是你剛剛捨不得孃親離開一樣。”
小餛飩眨眨眼睛,一臉天真的問道,“那孃親不能像是帶着我一樣,將姥姥也帶走嗎?”
青冥溫和的笑笑,“嗯,原則上來說,是可以的,但是孃親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孃親沒有把握保護好他們,所以留下來是最安全,最保守的方式。你能明白,嗎?”
小餛飩點點頭,“明白,就像是當初父親去尋您,外面的世界太危險,爲了我和妹妹的安全,所以只能將我們留在滄瀾閣裏,等着您和父親回來,還有青禾姐姐。”
青冥臉上依然掛着笑意,“是的,說的很對。”
小餛飩又戳了戳手指,問道,“那孃親你很厲害嗎?他們說你是無所不能的創世神,是不是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青冥歪頭,想了想,“應該是吧。”
小餛飩被養的太好了,天真聰慧,乖巧懂事。
剛剛那一聲控訴的哭聲,都是他少有暴露的情緒,此時更是在一步一步的引導着她問話。
青冥豈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但是也很好奇,他究竟想要問些什麼,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嗯,那孃親定然也是會分身的吧?就像是孟爺爺那樣子,咻咻咻,一下子弄出好幾個分身,這樣孃親你就可以留下來的陪姥姥,也可以帶着餛飩出去冒險了。”
小餛飩眼睛裏面閃爍着奇異的光芒,亮晶晶的,一臉憧憬的看着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