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言語重心長的說道,看起來他似乎是爲了青冥好。
他身後的老傢伙目光深沉,全然一副有了靠山的樣子。
青冥輕笑,“位面管理者?早就不是了,夢叔叔不知道嗎?”
夢言一愣,“什麼意思?”
青冥覺得好笑,看來夢魘桀什麼都沒有說,單是回去告了個狀而已。
“夢叔叔年事已高,任人唯親,將家族交到夢魘桀的手裏,晚輩曾告知過,他不是可以託付之人,您可還記得?”
青冥一席話,將夢言的記憶帶回到了當年。
那時候的青冥剛剛繼任位面管理者的位置,身爲神翼界的上位神,是要來聖域雪山接受聖光洗禮的。
三千位面,包括上三界和下三界的所有位面掌管者,都站在聖池前,青冥也是中間極爲出挑的。
一席銀髮,火紅長裙,清冷的氣質,高不可攀的模樣,在那些初到此地,被震懾住的人羣中,顯得格外的與衆不同。
若不是她的身份,他真的想將人留下來,嫁給他的孫孫輩。
他並不在乎血脈的純正,只要是好孩子,都配的上。
但是不行,她的命運已經被流放的奴隸位面鎖定了,他若是出手干預,是會受到天譴的。
當時夢魘一族正在出於風雨飄搖之際,即將大洗牌,他冒不起那個風險。
後來,位面管理者們離開,她也離開了。
聽說她帶走了一個小輩裏面差點死掉的孩子,他知道,卻沒有出手阻攔,因爲那時候的他,根本沒有精力來估計一個晚輩的死活,即便是他攔住,那個孩子也不一定能夠活的下去。
便隨她去了。
此時,他眼睜睜看着這個變了些模樣的孩子,手心裏那團恐怖到連他都要忌憚的力量。
“你...你...”夢言驚訝的說不出來話,他看向身側的自家晚輩,“你知道?”
那人怯懦的向後退了兩步,“我...”磕磕巴巴的,半天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他這樣,夢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天道者,和位面管理者,他們所要拿出來的態度,和姿態是完全不一樣的。
聖域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但是也僅限於特殊。
面比他們高出一個等級的族類,在就已經脫離的青冥是不是人族的規則。
“夢言,拜見天道者...”說着,夢言就要躬身拜下,他身後的中年男子面露驚悚。
連他們夢魘一族的老祖宗都要如此對待的人,他們之前那番態度,豈不是,找死?
青冥快步走過去,阻止了夢言參拜的意圖。
“您知道的,我不喜歡這一套,人生而平等,無需別人參拜。”
她的話,讓夢言一下子想起來沐浴聖恩的那日,所有位面管理者都跪在地上,承受皇族賜予的聖淋,唯有她,筆直的身軀不曾彎下一絲一毫。
“吾青冥,上跪父母,下跪傷亡故人。無緣,不跪。”
當時的皇族之主怒火滔天,對她出手,卻被她身上的金光彈的差一點倒飛出去,默許了她站着接受聖恩。
所有人都以爲皇族之主當時是厭煩這個不知好歹的人族。
只有他離他最近,恰巧聽見他當時震驚之餘,還呢喃了一句話,“竟然是她?怎麼會是她?”
她是誰?
和青冥有什麼關係,夢言當時不知道。
現在看着青冥手裏面掌握的天道之力,他似乎明白了。
想起了關於聖域雪山,最開始的一點傳聞,那個黑色故事。
年幼時,母親講給他,嚇唬他,讓他聽話的故事。
夢言藉着青冥的力道站起身,就聽到青冥說,“當年,夢魘桀那樣對待他的親子,就應該想到今日,夢魘一族是如何對待熙魘的,您當初既然阻止不了,今日就不能阻止我做任何事情。”
她的語氣十分的強硬,並沒有因爲面前這位老者身上的實力是多麼的強大。
一如當年,不卑不亢。
夢言一聽她提及當年之事,實在是羞愧難當。
“是老朽,派人將他尋回來的...”
青冥打斷他打感情的行爲,“我知道是您,別人也沒有這個能力,可是既然你尋他回來,就應該護住他,而不是讓他被親爹暗算,身中蠱術,被人拿捏。”
對於這件事,她是憤怒的。
熙魘身上的東西要想解開,難。
即便是她讀過萬卷書,見識過那麼多的疑難雜症,但是她依然沒有辦法。
那種東西,根本沒有解除的辦法,至少她暫時沒有。
“你都知道了?”夢言苦笑。
他也沒有想到,夢魘桀居然那麼陰損,連自己的親生骨頭,都如此暗算。
妄爲人父。
青冥背手而立,“您覺得這種事情,能瞞過我嗎?”
她說的那麼篤定,夢言覺得,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他家那個傻小子能對她說的。
“罷了...”夢言擺擺手,“是我糊塗了,夢氏,乃至整個聖域,便都託付...”
青冥擡手,“慢着,您可千萬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沒有義務管聖域的事情,熙魘也不願意管,你愛找找誰去。”
吃了不討好的事情,上輩子她管的夠多了,如今她真是一點都不想管。
要不是熙魘身上的蠱咒,他們兩個早就跑路了。
夢言見她說的絕絕,便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是自己家的事情,還是要找自己家的人。
“是老朽唐突了,告辭...若是你願意,叫熙魘帶你去我那瞧一瞧,我那裏清淨,與夢氏族人居住的地方並不是一處。”
夢言轉身欲走,看他家那個沒有眼力的還站在原地,語氣有些不滿,“還站在這幹什麼?等着人拿你下酒嗎?”
老祖發威,那可不是小事。
夢氏中年男子趕忙跟上,“老祖...”還沒有說明來意呢,正經事還沒有辦,怎麼就走了。
夢言瞪了他一眼,“閉嘴,滾蛋。”
兩人離開。
青冥看向剩下的幾位,“各位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