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間密室屬實不算隱蔽,他要是真想藏住這個東西,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而夢魘蕊跑了出去,他又是那樣的態度,就連夢魘蕊的母親離開,或許都是他交代過不要阻攔。
索要雪山聖池是假,前來試探她的態度是真。
他越是表現得像個傻子,她就越不將他放在眼裏,這個老東西,真是好算計。
只是他沒有想到,聖域多了一個都神翼。
他是老謀深算,想要致她於死地,難道他不清楚,她青冥要去任何地方,熙魘都會跟着嗎?
不,夢魘桀那個老東西知道。
但是他仍舊是做了,他已經動手,不止是她,還有他的親生子。
若是她跟熙魘真的被那個東西纏上,定然是生不如死,死狀可怖。
那麼,她身邊的人會差嗎?
會的,大師兄他們定然是會差個徹底。
好一個一網打盡的算計!
青冥恨的牙癢癢。
“怎麼了?”熙魘看出了青冥神情的不對勁,便詢問了一下。
青冥手掌攥緊,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她環視一週,確定自己沒有再遺漏任何線索,才拉着熙魘和都神翼返回青君府。
“先回去,路上說!”
回去的途中,青冥交代熙魘,要想辦法找人看着白夫人的院子,但是不能讓人發現,若是有人毀壞,或者如何,定要保護好。
她反悔了,那處證據必須留着。
她,不打算放過夢魘桀了。
她可以容忍他算計她,也可以默許他身爲父親,但是不愛自己的孩子。
只要他沒有動手,她都可以看在熙魘的面子上,留他一條命,哪怕當個廢物,養老送終。
但是,她不能容忍他時時刻刻惦記着熙魘的命,也不能容忍他將她身邊的人都算計進去。
不管夢魘桀想要達成什麼樣的目的,如今他既然觸動了她的逆鱗,就別怪她棘手無情了。
回到青君府,青冥直接拉着熙魘回了臥室,都神翼被拋棄的徹底。
便自行去找樂子,剛剛在回來的路上,青冥已經說了,今日之事,不能說,誰都不能說。
他這個大嘴巴,怕是要保不住,最好的辦法就是,消失,消失在衆人眼前,但是不能離開青君府。
所以,他得趕緊找個地方閉關去。
青冥拉着熙魘回到臥室,便將自己剛纔推算是出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熙魘,我之前想着他畢竟是你的生身父親,即便是他多有不對,我們不來往就是!”
“即便是他如何口出狂言,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能親自動手,以往,他只是冷漠地看着,不管,也不憐惜你,如今他既然想要你的命,我便不能放過他了!”
青冥認真的態度讓熙魘覺得心裏暖暖的,從小到大,真正關心他的,就只有青冥。
她會因爲那人和他有血緣關係而心軟,仁慈,也會因爲他想要傷害他,而不惜手染鮮血。
熙魘一把將青冥摟進懷裏,下巴放在他的頭頂,輕輕地蹭着,就像是小時候她抱着他,將她的頭,埋在肚皮柔軟的毛髮裏蹭一樣。
熙魘由衷的感嘆,反倒是讓青冥紅了臉,“瞎說什麼大實話,跟你說正事呢!”
頭頂傳來一陣陣輕快的笑聲,她擡起頭,手指放在熙魘下巴處輕輕撓了兩下,“說好了,不許你動手,夢魘桀交給我來解決!”
那是熙魘的父親,她不想自己的人,背上弒父的名聲。
熙魘漂亮的眼尾有些溼潤,泛着紅,“好!”
她從不是在乎名聲的人,但是卻能爲了他着想,怎麼能叫他不感動,不應允。
先答應了,至於夢魘桀要如何死,那就不是他說了算的。
有他在一天,就不會讓那樣人的髒血,污了青冥的手掌。
“天亮了,我們就去聖池,先把你身上的東西解了,這樣我才能安心,不然我心裏不安穩!”青冥環抱着熙魘的腰,親暱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熙魘應道“好!”
只要她不急着動手就好,正好留出時間來給他準備。
“夢魘桀的事情,等我們回來的再收拾他,就容他再活兩日!”
熙魘仍舊應道,“好!”
等回來了,他會親自送他入黃泉。
青冥從熙魘懷裏擡起頭,“那我去六師兄那裏知會他一聲,讓他準備一下,你乖乖等我,我馬上回來!”
熙魘颳了她的鼻子一下,“白景希要是知道你現在跟你六師兄這麼親近,他會不會喫醋?”
青冥笑着從他的懷裏跳出來,“我看是你喫醋吧!”
然後,一蹦一蹦的離開了。
青冥剛走,熙魘就喊了人進來,來的是魘一,“少君!”
“召集人手,將夢魘桀引出聖域,殺!”
魘一震驚的猛然擡起頭,“少君...”回話的聲音都變了,顯然嚇的不輕。
“爲何...?”魘一好不容易問出口。
他們少君要殺的人是聖域三大家族的族長?夢魘桀?他沒聽錯吧?
他們...少君,要!弒!父!!
天啊!
是他耳朵出問題了,還是少君瘋了。
“凡是傷害冥兒之人,都該死!”
熙魘此時哪裏還有站在青冥身前柔和,好好夫君的樣子。
就是一尊來自於地獄的殺神。
他身上涌動着的怒氣化爲了實質,看的魘一心驚肉跳。
少君如此摸樣,讓他想起了他剛來聖域時的樣子,人前冷漠,當時夢魘族有多少人不服他,想要折辱他。
後來呢?
還不是被他們家少君,用雷霆手段支付,在聖域這樣高手如雲,實力相差不大的地方,他的手段是他們見了,都要膽寒的程度。
在守衛營有這麼一句話,寧可得罪老祖,不能忤逆少君。
別人不知道少君的恐怖,他是知道的。
族長,究竟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纔會讓一直容忍他的少君,動了殺心啊!
“還不去?”寒冰一樣的聲音炸響在魘一耳邊,嚇的他“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是,屬下馬上去!”
魘一屁滾尿流的跑出院子後,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
還沒有等他緩過神,就聽身後一道聲音,悠悠響起,“你要幹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