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胳膊肘,懟了一下熙魘,“熙魘,你不行啊,收得小弟不太聰明的樣子。”
青冥的調侃讓熙魘有些無奈,看着還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一時間有些無語,沒好氣的說道,“趕緊起來,別給我丟人現眼。”
魘一尷尬,魘二不明所以,兩人起身。
青冥問道,“何事?看你走得急衝衝的。”
魘二遞過來一本冊子,“這是無妄山海來贖人,送來的贖金名單,大概有三成的家族贖回了自己家的後輩。”
青冥接過,翻看了兩眼,到都是財大氣粗的傢伙。
她合上冊子,扔回到魘二的懷裏,“剩下的人,都照顧好,只賣藝,不賣身,讓她們好生待着,只要不惹事,青君府就一直供養着他們,百年之後允許贖身,還她們自由。”
“至於這些錢財,去祈原給那些孤苦的孩子們贖身,不論種族,解除奴籍,帶回來好好教養...”
她捏着下巴思慮了一會兒,“這件事情不用着急,悄無聲息地去做,帶回來的孩子就一個要求,品行要端正。”
魘二和魘一都愣住了。
青夫人...這是要從新成立一個新的種族?
“想什麼呢!我不過就是以一個母親的角度,想要爲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做點什麼。”
她幫不了祈原的人族,也改變不了這個位面現有的規則。
那就灑下一把種子吧,總有一日,這個世界,會因爲那些成長起來的孩子,獲得新生。
這中間或許會有毀滅,會有廝殺,會有很多人死於重建之路。
但是也總好過,讓這裏成爲一塘腐朽的淤泥,雪山之巔,應該配得上他的名字。
“去辦吧!帶着那些孩子建立一個新的世界,沒有血脈等級,生來高貴貧賤的世界。”
熙魘揮手,讓兩個震驚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的人離開。
魘一和魘二強忍着內心的震盪走出大殿,一路上都在思索剛纔少君和夫人話裏的意思。
是他們想的那樣嗎?
兩人行屍走肉一般走着,撞到了人,纔回過神來。
“對不起,白公子!”
看清是何人,兩人幾乎是同步單膝跪地,就要行禮。
白景希無奈的拉起兩人,“幹嘛呢?動不動的就跪,我說你們聖域這是什麼規矩?”
“小師妹呢?”
兩人反應了一下,回頭指着大殿的方向,“在大殿呢!”
白景希一個閃身離開,還不忘對兩人說道,“沒事別老跪來跪去的,青冥不喜歡。”
魘一身子一怔,心思一下子清明瞭起來,原來這就是夫人的意思嗎。
生而平等,在她那裏,送來都不是說說。
她交代下來的事情,每一件都是有重要含義的。
就像是那個秦樓,本以爲不過是羞辱那些家族的手段,但是其實,她始終告知他們,要善待那些女子。
魘一心底的震撼青冥是不知道的,他看着白景希送過來的東西,有些無奈,“九師兄,你弄這麼多東西回去,到底想幹什麼。”
他研究了好久了,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頭一件最要緊的事情了。
青冥有些不解,“化形?你找讓幻獸化形的東西幹什麼?”
說起這麼白景希的神色就蔫蔫的,走到一旁,坐在椅子上。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手掌從寬大的袖子裏伸出來,露出手腕上盤着的東西。
他以前是不愛穿寬袖長袍的,因爲行動不便,他又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長袍很礙事。
但是爲了她,這些他都可以忍受。
“這是...!”青冥驚呼出聲。
白景希的手腕上盤着一條五顏六色的花斑蛇,懶洋洋的貼着他的手腕,即便是青冥看過去,也只是輕輕的張開眼睛,然後又合上了。
那條蛇身上的鱗片有些掉落,上面有明顯的傷痕。
“花花——!”
白景希放下袖子,讓花花繼續休息。
“人魔大戰的時候,花花爲了保護我,將內丹給了我,若不然,我也不會堅持那麼久。”
他很愧疚,畢竟當初他曾對花花惡語相向,她非但沒有厭惡他。
接受了他的道歉,並且還以命相護。
這樣的情義早就已經超脫了原本的契約關係。
最開始花花還沒有出現什麼異常,身上的傷好了大半,但是就在來雪山之巔前三個月。
她的身體急轉之下,明明已經恢復好的傷勢一下子爆發起來,就連當初被魔族重傷的地方,也再次潰爛。
藥不沉廢了很大的心思,他們特意前往幽冥界,才勉強解了她身上的魔族烙印。
用無盡的天才地寶吊着,才維持住現在的樣子。
“本來花花的情況已經好了一些了,我昨天剛從聖池回來,那裏的水會加速她精氣神的消耗,還沒等好起來,恐怕就一命嗚呼了,我也不敢帶着她待下去。”
白景希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青冥大概知道了緣由也是皺起眉毛。
花花的事情難辦了。
之前他們去聖池,那是因爲現有的傷勢能抗住聖池水霸道的修復。
花花現在這個狀態,太孱弱了,就靠一口氣吊着,弄不好就要沒命的。
還是要想寫溫和的方子。
“大師兄的父親給我了很多溫補的藥材,每日我都會給花花泡個藥浴,要不然也堅持不到現在。”
白景希越說越傷心,滿面愁容。
感受到手腕上蛇尾輕輕的掃過,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花花都這樣的了,還在安慰他,而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你要找化形的東西幹什麼?”青冥問道。
白景希手掌輕輕放在袖子上,感受着手腕處的凸起。
“大師兄的父親,玄冥族長說,或許讓花花化形,就有可能換一種其他的方式養護身體,便有好起來的機會。”
他說着話的時候,眼睛裏面閃爍着點點光芒,隨即又暗下去。
因爲他心裏很清楚,玄冥族長也說了,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