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回頭,看清身後喚住她的人的模樣後,差點驚掉了下巴。
“已知——!?”
青冥都能聽見自己變了調子的聲音。
不能怪她大驚小怪,實在是身後這人的樣子...實在是一言難盡。
誰能想象到,那樣玉樹臨風的清秀少年郎,仗着已知的容貌,並且...他頭上還有兩隻兔子耳朵...
兔子?
青冥第一次覺得雪山之巔這個位面很魔幻。
早就從江一舟那裏知道了已知因爲她去世,而煙消雲散的事情。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還是...這樣子的他。
已知搖晃着自己那兩隻兔耳朵,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青冥的懷抱,然後抱着她差點痛哭出聲。
“嗚嗚嗚嗚,青冥,你怎麼纔來接我啊,我在這個喫人的聖域,小命差點沒了...”
他一哭,兩隻紅眼睛就越發的紅了,像是剛剛從水裏面撈出來的極品紅寶石一樣,耳朵一抖一抖的,瞧着甚是可憐。
可他是已知啊!
青冥只覺得渾身升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心中惡心得不行。
一把推開他,快速地後退兩步,躲在熙魘的身後,露出半個身子,“你...你..你給我站在那,別過來,你..怎麼弄成這個鬼樣子了。
青冥糟心的連說話都磕巴上了,她實在是難以將原本丰神俊朗,能知曉天地萬物的已知和眼前這個傢伙對上號。
雖然當時歷劫回來的已知腦子有些缺根筋,但是...至少正常的是個人啊。
這...這兔子...饒恕她,她無能接受。
還是...這麼嬌俏的兔子。
是的,在青冥的眼裏,少年兔子就是有些嬌俏。
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裳,因爲青冥的拒絕,此時正咬着手帕,淚眼瑩瑩地看着她。
這特麼是什麼鬼畜啊!
青冥在心裏罵道。
然而還不等她有所動作,已知像是看見了鬼一般,指着熙魘大聲吼道,“意言酌...你沒死啊!”
“你沒死.....你怎麼能沒死呢....你不是要爲了那個男人捨棄身軀嗎,你還....”
他聒噪的聲音在鷹族的門口迴盪,那些鷹族人都愣住了,這還是那麼那個高深莫測的神祕人物嗎?
不是吧,之前在府邸裏裝神弄鬼,讓主家畢恭畢敬的人不是他吧。
他們一定是瞎了。
熙魘臉色越發的黑了,剛剛這個傢伙直接撲進了青冥的懷裏,他念在昔日舊情不願意跟他一般見識。
他這一會兒的功夫,將他分身做的事情都給嘟嘟出去了。
他當時就不應該覺得,他爲人靠譜,將大半事情都告知與他。
導致現在青冥抓着他袖子的手,越發的緊了。
“我竟然不知道,原來那個時候你就什麼都知道了,搞個分身出來玩玩,但其實你倆互相奉獻的精神很好嘛!”
原本青冥就因爲熙魘莫名其妙地發脾氣,有些摸不到頭腦,不知道怎麼哄他。
眼下這麼好的倒打一耙的機會,就放在眼前,她當然不會放過的。
熙魘心虛啊,雖然當初乾的事情,很多青冥都是知道的,但是細節的地方他沒有說。
要是青冥知道,他當時的確是抱着必死的心情想要離開她的,說不好回家就是一頓揍。
“那個...冥兒,我們回去再說。”
然後他給已知使了個眼神,讓他趕緊閉嘴,別嚎了。
可是正在情緒激動中的已知哪裏能明白他的意思,還問了一句,“意兄,你這眼睛生病了不成?怎麼直抽抽呢?”
“還偷偷使眼神啊,可惜這個傢伙現在腦子缺根筋,看不懂呢。”
身後有幽涼的聲音傳來,腰間一陣鈍痛。
熙魘默默閉上眼睛,認命了,回去挨罰就挨罰吧,多說多錯。
“咯噔咯噔...”木輪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響起,熙魘睜開眼睛,“厲兄,安好?”
他與之對話的人正是鷹族原來的一位舊相識。
鷹族族長之孫,厲洺雲,就是那個小兔子的夫君。
輪椅上的人輕咳了兩聲,攏了攏身上的毯子,“熙魘少君,抱歉,身體不便,儀態不整就來見你,實在是心中不安。”
他醒來就聽見家中夫人說起門口的事情,便連忙趕過來了,眼下一看,他還是來晚了。
熙魘搖頭,“你我之間,無妨。”
厲洺雲嘴角微微勾起,病弱蒼白的臉龐也升起一絲血色,似乎見到氣味相投的人讓他殘餘的人生很是高興。
他轉頭看向厲冒,“發生了何事,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問話嚴厲,一看曾經就是久居上位之人,無形的威壓不是一兩日能養成的。
厲冒雖然心裏瞧不上他,但是畢竟身份在那,平日裏他睡着,不出門,管不了事情,他倒是可以耀武揚威。
眼下人就在眼前,即便是礙於血脈威壓,他也不敢太造次。
便老老實實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番,末了加上一句,“我真的是和青禾姑娘情投意合的,在我們無妄山海,這種事情原本就是不用長輩應允的...即便是聖域...要沒有這個規矩啊!三書六聘...那是什麼東西。”
嘴上抱怨,心中也是十分的不耐煩。
狗屁的人族,就是難伺候,等他得到了那個類族,擁有了無限的生命和實力,這些人,就都要對他卑躬屈膝,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厲冒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正好被站在熙魘身後的青冥捕捉到了。
她心中一寒,莫不是這人真的對青禾做了什麼,他心裏究竟在盤算什麼?
躲在熙魘身後的她,悄悄將自己的身子縮好,寬大袖袍的手掌心裏面掐了一個訣。
一律若有似無的金線,鉤織成一尾漂亮的銀魚,細長,小巧。
在陽光的照射下,完美地隱藏了身軀。
銀魚尾巴一甩,就穿越過衆人遊離到厲冒的身後,附着在他衣衫上的花紋上。
金色的繡線花紋完美地隱藏了金魚小小的身子。
既然不肯說,那她就只能動用特殊手段,自己聽了。
厲洺雲聽完厲冒的陳述,頓時氣得猛烈地咳嗽起來。
“厲冒...你當真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熙魘少君的弟子能看上你,你是覺得我瞎了,還是她瞎了!”
厲冒被罵了一通,面上漲紅。
青冥在熙魘身後偷笑,果然啊,還是親人吐槽,最爲致命。
雖然兩人算不上是多麼親近的人,但是同族之間...真是一點不留情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