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這個跳脫的性子,到底是怎麼當主母的。
“所以我能知道妖丹的事情,其實很不容易,等到我好不容易查到讓妖丹離開他身體,並且不會造成損傷的辦法時,已經是三年後了。”
小兔子依靠在旁邊的小樹上,身體有些脫力,手掌卻依舊緊緊攥着青冥的手掌。
“來不及了,即便是我知道了辦法,那妖丹也已經融入到他的心脈處,想要剝離出來,必然會要了他的性命的。”
小兔子垂然欲泣,“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跟丈夫攤牌了此事,而後,我們就搬離了無妄山海,到聖域當個家族人質,自然也放棄了族長和主母的身份。”
“丈夫他說,燈下黑是最好的辦法,既然哪裏都都危險,不如就到聖域來。”
一番話,將他們二人的心酸道了乾淨。
丈夫睡覺前,叮囑過她,若是青冥問起,她只要和盤托出就可以。
青冥點頭,表示贊同。
確實,厲洺雲的選擇是正確的。
他們目前的處境,若是一直待在厲族本地,不一定會比現在更好了。
有時候,適時地的放手,也是一種選擇,厲洺雲是心思通透之人。
“走吧!帶我去見見他,或許,我真的有辦法,讓他不這樣一直睡下去呢!”
青冥的聲音剛剛響起,小兔子通紅的眼睛一亮,瞳孔急速收縮間,泛着淚水的眼眸,更加的閃亮了。
“真的?”
雖然之前青冥有隱晦的表示她能救丈夫,但是她只以爲她不知道丈夫情況,一時間示好而已。
她既已經言明,青冥仍舊如此,那便說明她對於妖丹的瞭解,只比她多,不比她少。
是了!
能使用那樣大神通的女子,又怎麼會是泛泛之輩。
小兔子此事是真的好奇,青冥究竟是來自哪裏?
真的是那些人口中的奴隸位面嗎?她真的不相信。
青冥將手從她手中抽走,在她額頭上稍微用了點力氣,點了一下。
“好歹也是曾經當過一族主母的人,就這麼喜形於色?”
明明剛剛還哭的跟個淚人一樣,就因爲她的一句話,此時笑的眉不見眼的,“一點沒有出息。”
小兔子猛然抱住她,搖着她的手臂,“哪裏是一點,明明是好幾點呢!”
她一笑,苦悶消失,猶如雨後青筍,張揚着葉子,冒出頭來。
青冥擡手,呼嚕了一下她頭上支棱起來的粉色耳朵。
剛剛難過的時候,兩隻耳朵像是落了水的狗崽子,蔫極了。
“你啊!”
小兔子這個樣子,就讓她想起來了貓兒,也是這樣頑皮的性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藥不塵的話,有沒有調皮,搞得滄瀾閣不得安生。
她擡頭看了眼天空,淡淡的藍色,看着和荒古的天空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但是她從未在這裏找到,在滄瀾閣的那種歸屬感。
好想回家啊。
青冥的感嘆僅僅存在了一瞬間。
她還有好多的事情要做,等解決了那個隱患,她才能放心的帶着他們回荒古。
青冥與小兔子並肩前行,停在一處寢殿門口。
青冥點頭,目送小兔子推門進去,自己一個人站在廊下等待。
她準備要離開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得到那個類族的消息。
對了,骼應該能感受到同類的氣息。
或許能更快速的找到那個傢伙,她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青冥手指掐印,“血脈,引喚。”
青禾現在的狀態不好,骼應該在她的識海里沉睡,算起來,她對於骼算是創造者的身份。
這血脈傳喚咒,也不知道能不能讓他現身。
等了一息,手掌結印中心的位置亮起,懶懶的聲音傳來,“母親...”
青冥一愣,這傢伙...居然叫她母親。
“骼,你既然已經醒了,就想辦法尋找一下那個消失的類族吧。”
她整了整神色,一本正經的說道。
法陣中的幻影動了動,似乎是伸了伸爪子,“是的,母親...我試着感受一下它存在的方位,但是,若是我動用血脈之力去找他,難免他也能感受到,屆時...”
青冥被骼叫母親,心裏說不上來的彆扭。
“無妨,我便是要他現身,只要能找到,便可以。”
他們現在的找法,無異於大海撈針,以骼來攪渾這攤水,到是也無妨。
“好的,母親...”骼自然應允。
青冥耳根子有些泛着紅,尷尬的。
“那個...”猶豫了一番,她還是說了。
“骼...你不要叫我母親,我畢竟不是...”
手指間的幻影閃了閃,“不要,您就是我的母親,你若是不讓我叫,就說明你不認我。”
“哼,骼很生氣。”
指尖印記一閃,消失不見。
骼自行掐滅了兩人的聯繫。
青冥面色一僵,眼珠子瞪得老大。
“這小子...還漲脾氣了!”
她有點有氣無處發泄的樣子,想坎點什麼。
小兔子剛邁出門檻,就看見青冥氣呼呼的樣子,她就離開了這麼一會兒,誰招惹她了。
她沒有讓她等太久吧?
小兔子試探的喊了一聲,“青冥姐姐?”語氣裏帶着討好,和小心翼翼。
青冥被一聲姐姐換回了神志,扭頭看向小兔子。
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嗯,還是你聽話!厲洺雲醒了?”
小兔子被她誇的一頭霧水,但還是點頭回了一句,“醒了,本就剛剛睡下,這幾日狀態還算好,沒有睡的太實。”
青冥在小兔子的陪伴下走進了房間。
寢殿最裏面的房間裏,放着一方四四方方偌大的牀榻。
厲洺雲靠坐在上面的雕花牀欄上,一身深色單薄的寢衣,讓原本就瘦弱的他,看起來更加的蒼白病態。
透着寢衣似乎都能看見凸起的肩膀骨骼。
此時他正在費力的擡着胳膊,想要將放在牀邊的衣服套在身上。
聽見動靜,手上的動作停下,擡頭看見青冥二人進來。
一時間愣怔住,失手將寢衣掉在地上。
他慌忙間就要伸手去撿,支撐在牀沿邊上的手掌力竭,差點整個人跌在腳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