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就跟在青冥兩人身後,看着他們這一會兒就如同多年老友一般攀談。
“我也會劍,我也會,咱們一起比試怎麼樣?”說着掏出一把鑲嵌滿各色寶石的劍鞘,舉到兩人眼前。
“怎麼樣華麗吧,閃瞎眼!”
青冥和楚蘭信誰也沒搭理他,任由他在身後跳腳。
兩人前行,自顧自地說着話,青冥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熙魘,見他還在,就安心地往前走。
直到回到房間門口,她才拱拱手,“與蘭信公子交談一場,甚是欣喜,能得一知己,乃是人生一大幸運之事。”
說着她掏出之前黃金蟒的牙齒,雙手捧着,“這是那貨的一隻毒牙,送與你。”
楚蘭信有些不敢置信,推拒,“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青冥挑眉,“既然你不收,那麼比試的事情,要不就算了...”
話音未落,她手上的黃金蟒毒牙已經消失,楚蘭信輕咳,“那個...多謝...”
青冥嘴角微微勾起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弧度。
回了房間,衆人散去。
“有什麼好得意的,不就是得到一個毒牙嗎?小爺想要有的是...”
容與一邊走,一邊回頭,確定青冥沒有再出來的意思,才徹底死心了。
他們在拍賣行住了三日,外面的風雪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而且越加的大了。
小蟻回來了,風雪太大,沒有辦法憑藉氣息尋找。
外面的天氣這樣惡劣,青冥幾人也沒有辦法離開。
她此時站在看臺上,才站了兩息的時間,大氅的帽兜上,就落了一層厚厚的雪。
她身邊站着的是離洛,“這樣的大雪,前所未有。”
雪地的高度已經蔓延要了她樓下的樓層,再這樣下去,不出兩天的時間,恐怕整個拍賣行都要被雪掩埋了。
青冥臉上也全都是擔憂。
手指從大氅下伸出,接住一片雪花,“今日氣溫還有再下降嗎?”
離洛搖搖頭,“昨夜子時,溫度就沒有再降了。”
青冥神色稍稍好了一點,離洛來找她,就是因爲拍賣行燒地龍的燃料每日消耗的巨大。
本就不是正經的冬季,這場風雪來得突然,他們根本沒有時間來得及囤積足夠的燃料。
整個拍賣行,就像是被遺棄在了黃沙原一樣。
她抖落了一身風雪回到拍賣行裏,“省着點燒吧,凍不死就行。”
離洛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楚蘭信迎面走來,給她遞上一隻暖手壺,裏面裝的是他燃燒好的碳。
“沒那麼嬌貴!”
雖然這麼說,青冥還是感謝他的,擡手剛解下披風,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出來的容與就搶了過去。
“給我吧,弄溼了姐姐的衣衫,小爺我是會難過的。”
青冥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腳,“好好說話!”
“熙魘呢?”
她已經兩個時辰沒有見到他的人影了。
“你的小郎君,被那貓女纏着脫不開身,躲到離洛那裏去了,讓我們給你傳個話。”
青冥臉色不太好看。
她總不能一巴掌給她拍死,試過將她鎖在房間裏,不過那貓女還是有點本事的,好幾次都掙脫了她的伏神鎖,根本鎖不住。
弄得大家都非常無語。
這幾日,他們也算是見識到了熙魘與青冥的恩愛程度,那真叫一個看了瞎了眼。
青冥轉頭,對着離洛說道,“去你那吧!”
衆人腳步剛剛擡起,一道白色的影子就竄了出來,一巴掌拍掉了青冥手裏的暖壺,炭灰灑了一地,弄髒了她的鞋子。
站在她面前的罪魁禍首,齜牙對着青冥,眼中的恨意明顯。
她雖然沒有說話,青冥卻從她的眼神裏面讀出來,她是怨她,將熙魘藏了起來。
掌心有些痛,她低頭看了一眼輕輕擦破皮的掌心,嘴角抿起,“熙魘長了腳,不是我藏起來的,更何況,他是我的伴侶。”
“把你野獸的那一點做派收起來,這裏是人族領地!”
她擡起擦破皮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扇到了貓女的臉上。
拍賣行的架構類似於鳥巢,所有房間的門前就是欄杆,每隔一段路,就有一個樓梯口,通往上下樓層。
青冥這一巴掌力道不小,一掌將她扇得滾落到了通往下一層的平臺上。
差點撞斷了欄杆,掉下去。
拍賣行的地下還有兩層,八九成的距離摔下去,不斷幾根骨頭,都是便宜她。
青冥忽然動手,三個男人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默默收起了手裏的力道。
這樣的小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當然,不是那個滿身布條子那個傢伙身上的螞蟻。
青冥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貓女。
“安安生生的待在你的房間裏,等着風雪停下,就離開我的面前,否則...”
她冷笑一聲,“哼,我就將你送到負一層去!”
負一層,那裏是最低賤的地方,拍賣行總是要有人來做一些雜事的,那裏的人若是見到這麼水靈靈的貓女,她怕是一片好皮肉都沒有了。
說完,青冥轉身撿起地上蓋子掀開的暖壺。
楚蘭信趕忙接過去,遞給她一幅帕子擦手。
青冥起身離開,裙襬飄過,不染千塵。
“要我說,你就應該一棒子打死算了!”
容與覺得青冥有些過於的善良了。
這在蒼梧文明,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腳步頓住,轉身輕瞥了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容與閉嘴,有些訕訕的不敢看青冥。
大家都是同樣的等級,但是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有點怵她。
特別是現在面無表情,冷冰冰的說話的時候。
他現在簡直是太能理解那個熙魘的感覺了,就...女人好可怕。
但是....他又好喜歡這樣的女人啊!
真是生不逢時,他怎麼沒有早點遇見她呢!
這樣還有個熙魘什麼事情。
容與還在想入非非,青冥已經和離洛楚蘭信進入了離洛處理拍賣行事物的房間。
熙魘半躺在軟榻上,彷彿他纔是這裏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