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能會讓你二人覺得很震驚,但是我卻不得不告知於你們。”
“我已生活了不止萬年,並不是福寶所說的那樣,萬年前與她一同晉升的。”
他猜福寶應該已經告訴了父親,父親很是惦念他們,不可能不問的。
“我很早很早就來了蒼梧文明,早到連我自己都忘了,究竟是何時而來的?”
“我經歷了兩次天道之戰,魔域洞開,神魔大戰,帶領着所有的天道者與之相鬥。
爲了留下一條性命,實力等級早已提升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之所以我的身體沒有像舅舅那般潰敗,就是因爲...”
看了一眼青冥,“我雖然是父親母親的孩子,也曾展露過原身,顯現過猙獰的異獸模樣。”
“但是到底我是從靈臺上,母親祈求過來的靈胎,不算的是正經的獸族。”
“而且我的命大,剛來蒼梧文明之時,誤入一處祕境,找到了一個將獸族骨血與自己靈族骨血分離的辦法。”
他有些愧疚,“福寶不是長不大,而是我動用祕法將她的身體封印了。”
“因爲我與福寶是靈族,她從未化身過獸族,但是我擔心,就只能讓他長不大,才能留住她的命。”
這件事情,一直是青佑寧心中的一個疙瘩,他對不起自己孿生的妹妹。
不顧雙親震驚的眼神,他緩了緩神,繼續接着說,這次不交代清楚了。
他怕他以後就說不出來了。
“在上次,天道者大戰之時,與我本命相系的獸族骨血,成爲了我的坐騎。
我與他實力息息相關,可是他卻在我命在旦夕之際,爲了救我,擋掉了大部分傷害。”
“如今已然化作一滴血融入我的身體中,暫時休養。”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心忽然亮起一點紅暈,那紅色的小點點就彷彿是一顆硃砂痣,點墜在他的眉心。
青冥沒有想到佑寧身上還有這一番境遇。
雖然想到了一些,但是她的孩子說的,要比她想的,還要震撼。
然而更讓她震驚的是,原來青佑寧的時間線竟然要比他們所有人都高出這麼多。
甚至經歷了一切,他們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熙魘只有在青冥離開的時候,感覺道無法呼吸,悲傷。
此時聽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孩子,這樣說,當真是覺得每一寸肉,都在被人凌遲一般。
他越是輕描淡寫,他心裏越是難受。
越是神情坦然,越是內心無比愧疚。
“母親,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就是淵澤,你還記得他嗎?”
淵澤那頭水麒麟神獸,曾經作爲她的生死夥伴。
青冥當然記得,她緩緩點頭,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覺。
青佑寧繼續說道,“在第一次大戰時,我的實力並不強悍,而正巧趕上淵澤那時候出現,我與他相認,並肩戰鬥。”
“是他保護了我!”
“在那場持續萬年的天道者戰爭中,他的實力非常之強悍。
說到這兒,青佑寧的目光一點一點地暗淡一下。
對於他而言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可是說起曾經的夥伴,也算是長輩一樣的人,心中仍舊是有無盡的悲苦。
“他的症狀與舅舅一樣,只不過要比舅舅的來勢更洶涌一些。
在百年間就將實力從蒼梧文明最低等級,瘋狂地提升到了整個蒼梧文明都無法與他一戰的情況。
他原本是一隻神獸,血脈純正,所以他的戰鬥力也極爲強悍。
可就在他戰鬥力最強悍的那一年,一次戰爭中消耗掉了所有的力量後,身體開始潰敗。
不出兩年,就永遠地離開了我。”
青佑寧說完,緊緊抓着父親的手,“父親你答應我,無論何時都不要動用神力,不要出手,不要將自己的實力消耗一空,好嗎?”
這或許是唯一能夠留下父親的辦法了。
他永遠都記得那雙水藍色的眼睛,他說,要是知道因爲自己的驍勇而妄送了姓名。
在出手的那一刻,他或許會猶豫一番。
可是即便是那樣,最後垂暮時,仍舊說道,“淵澤身爲主子的契約獸,沒有丟她的臉面,守住了蒼生,守住了荒古。”
“我所知道的化身爲人形的獸族,最後的結果都是這樣。”
他緊緊抓着父親的手,就像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實在是不想看到父親,也像那些夥伴們一樣,從他眼前變成金沙消逝後,連一絲魂魄都不能留下。
青佑寧說完,眼眶已經很紅了。
他早就沒有眼淚了,那些歲月中,流乾了。
熙魘與青冥,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青冥覺得這樣的狀況,簡直太可怕了。
開始後悔起來後悔爲什麼不在熙魘,剛一見面的時候就讓他化成原身留在自己的身邊。
她還怕他受傷,給予他那麼多從黑洞中帶出來的能量。
幫助他提升實力。
卻沒有想到,實力等級越高,就越是將熙魘推向死亡的深淵。
若是熙魘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麼她就是兇手。
殺死自己愛人的兇手。
她後悔啊,後悔爲什麼不再關注熙魘一點。
他身體的變化,奇怪的情緒,都是有跡可循的。
她明明是他的愛人,承受着他的愛意便覺得理所當然。
現在回想起來,熙魘的每一次小心翼翼的照顧,對像是一把刀在剜她的心口窩。
熙魘看着青冥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她又瞎想了,又自責了。
無奈的起身,彎腰將她抱起,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手掌放在她的發頂,“別這樣,大不了,以後我就當個廢人,你保護我啊!”
“你可是青冥,會有辦法的。”
“我可是熙魘,命沒有那麼短。”
即便是熙魘這麼說,青冥仍舊心裏難受。
哪怕他是獸獸的模樣,可至少他還活着呀。
然而現在即便是青佑寧說,只要他不動用神力就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