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佑寧緩緩撥開十二星宿神王的站位,緩緩的走了過去。
他手持着一把普通的油紙傘,一身淡青色的袍子,還是青冥初見時的那般的清冷孤傲,尊貴無比。
這是她的孩子啊,青冥驕傲得不得了。
連帶着臉上的神情,都有些洋洋得意。
然而她這般模樣,在別人看來,就有些志得意滿,還有些挑釁了。
真是不知者不畏,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就等着青殿下一腳將她踹到蒼芎之殿,用她的頭顱在撞鐘吧!
活得最久的那一波人,這樣的場面已經見過不止一次了。
當青佑寧走進青冥時,那些人忽然之間就覺得這青殿下與那位剛剛晉升的創世神聖莫名的有些相像。
“母親。”
青佑寧的這一聲呼喚響起,剛剛落下之後,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口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綿延不絕,無數人簡直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他們的耳朵沒有出問題吧,沒有聽錯吧,青殿下居然管着剛剛晉升的神聖稱爲母親,那人年歲幾何?
這姑娘竟然是他母親,開什麼玩笑?
青殿下怎麼可能是她的孩子呢,這世界魔幻了。
衆人傻眼了。
杵在一邊的龍鳳神王,和夢境神王,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青殿下的底細,他們從輪迴那裏知道一點,不多,他出現時實力強大到讓他們無法反抗,被迫簽訂了那和平條約,纔有了那些逍遙日子。
輪迴又說過,他是上一任的蒼梧文明主人,不過,近萬年就會誕生新的蒼穹之主,將會取代他的地位。
本以爲這蒼穹之主的位置,會在他們三人之間產生,沒想到竟然會半路殺出來一個青冥。
她成了他們的領袖,竟然與青殿下是母子關係。
是了,那個討厭的女人曾說過她的名字,青冥。
青殿下,他們不知道名字,但是姓氏確實與青冥一樣,兩人當真是母子。
龍鳳神王與夢境神王面露死灰,青殿下的手段,他們已然是知道的,那個青冥,更是個討人厭的。
她實力不濟時尚且要來招惹他們,如今她有了地位,實力,豈不是沒有他們的活路了。
天際一線天,半晚的夕陽很美,火紅的一邊,像是燒着了一般。
青佑寧將他手上的那把普通的油紙傘放入母親手中,遮住她的身形,然後青佑寧後退一步,他身上的氣勢因爲油紙傘的離開而陡然變得強盛起來。
原來這把油紙傘是用來遮掩他身上的氣息的,沒了油紙傘的阻擋,青佑寧身上的氣勢震盪開來。
周圍圍着的人一個個伏低身子,各個嘴角逸散出一絲血腥,無差別的攻擊,讓所有人心生畏懼。
這纔是真正的蒼穹之主的力量。
衣袍翻飛,少年眉眼依舊溫和。
青冥想到一個形容詞,溫柔的掌控者!
這是她的孩子,哇哦,若不是情況不對,她真的恨不得一把抱住青佑寧,不管不顧地親上一口。
誒,她暗自嘆息一聲,孩子長大了,不能像是小時那麼玩了。
特別是世海中傳來的影響,那也就是自己的孩子,要是換一個人,他這會都已經出手,將人劈成好幾段了。
青佑寧的眉心處飛出一道淡青色的光芒,隱隱落入青冥的眉心。
這抹淡青色的光芒,好似一顆清潤的寶石,這東西是蒼梧文明蒼穹之主的象徵。
是他曾經手刃了上一任蒼穹之主而換來的。
蒼穹之主之間也是有鬥爭的,只是這許多年來那些事情已儼然消失在長河之中。
每次誕生新蒼穹之主,他們都會前往蒼梧之巔。
活着走下來的,纔會成爲真正的蒼穹之主。
他這番舉動更是叫那些人,震驚無比。
若說他們只信服與青殿下,倒不如說是懼怕。
因爲多少年來,作爲蒼穹之主活下來的都只有他一個人,無論誕生多少個,從蒼梧之巔上走下來的,也只有他。
“兒畢生所學都是由母親授予之,雖然蒼梧文明有規定,蒼梧之主之間,實力高者可得其天下。
但我還是做不到與母親拔刀相向,這位子我已坐了很久很久。如今母親來了,便要我偷個懶吧。”
他把禪位說成想要偷個懶,那些人瞬間想要吐血。
好不容易已經摸到了些青殿下的脾氣,如今換了一個人,他們一切都要從新來過,新主新朝臣的道理,他們還是懂得。
瞬間就對他們崇敬的青殿下,內心充滿了抱怨。
從前只聽過,皇帝禪位給兒子,如今這算是什麼,太上皇死而復生嗎?
各種吐槽已然讓這些人不知道此刻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這對母子戀。
青佑寧說完,單膝跪拜在青冥身前,他雖然沒有垂手行禮,可是那虔誠的目光與崇拜的姿態是從未有過的。
“蒼梧文明永立,恭賀蒼梧之主。”衆人高呼拜下。
在他們眼中青殿下的背脊從未彎曲過,正如他面對魔域中魔王時一般。
挺直的背景就像是一種信念,守護着蒼梧文明,只要他在,長劍所指便無堅不摧。
或許他的母親也如同他一般吧!
幸好,還有青殿下在,若是他母親做了什麼不妥的舉動,有他在,也不會太過於離譜。
他們還不知道青冥的名聲,若是知道了,恐怕這時候就不會如此安慰自己了。
青冥單手拿着油紙傘,原本以爲這只是一把普通的傘,然而到了手心中才知道這並不普通。
這把油紙傘似乎是蒼梧之王的一種象徵,握在手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有太多的疑問想問了,可是此時確實不太方便。
她伸手過去將青佑寧拉起,牽到自己身旁。
冷冷的轉頭,環視一圈,瞧了一眼,“爾等散去,各司其職。”
“不時我會搬下條例,屆時蒼梧文明各勢力,要如何行事便遵守我的旨意,爾等可明白了。”
青冥說得很是直白,若想在蒼梧文明存活下去,那便要遵守她的規則,這在瀾熙山谷中她也是如此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