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過青冥這一番話之後,會變的覺得這麼困難,其實也不是困難吧。
而是會覺得這件事情,做起來或許艱難無比,或許他能成功。
但是他要重新思考,做這件事情是否真的有必要。
就像母親說的,他若是不離開這裏,或許有人一日他會隕落在這。
可是若是讓他一個人離開,那活着又有何意義呢?
他的朋友親人都在此處,他又要去往哪裏呢?
容夫人看見他眼中的動搖,又想起在容與出生時做的那個夢。
沒有人知道,她之所以能夠有今日,便是因爲她擁有別人無法知曉的能力,便是預知。
但是卻不能將預知到的結果說出來,那樣的話會折損她的壽命。
爲了兒子,她已然放棄了千年壽元。
放棄了自己將來能夠長長久久活下去的機遇,只是爲了能讓兒子活下去。
她已然付出了代價,她的孩子怎麼能放棄呢!
“與兒,別放棄孃親想讓你活着...”
容夫人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在夢境中一場大戰,容與鮮活的生命,就那樣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接受不了那樣的結果,他的與兒該長命百歲,該快快樂樂地活着。
或許只要不經歷那場大戰,只要他離開,就能逃脫這一宿命。
一個母親在面對孩子生死時,能想的辦法都想了。
她的能力有限,只能儘可能的護着他,讓他歷練,成長,然後活下去。
兩人的互動,青冥看在眼裏,痛在心底。
剛剛容夫人的話,她聽見了。
作爲母親,這樣的想法,沒有人能說誰錯誤的決定。
青冥的一番言論已然讓周圍的氣氛,有些詭異的凝滯。
“今夜美景這般好,奏樂,江一舟,來給師姐舞個劍助助興!”
青冥這一嗓子,差點讓江一舟剛剛喫到嘴裏面的點心掉出來。
猛地吸了一口氣,卡在了嗓子眼,臉色憋得通紅。
還是貓兒跑過去,一掌拍在他的後背上,才緩過一口氣。
“咳咳咳咳,青冥,我看你是想謀殺,還助興?來來來,咱倆打一架,給大家助助興!”
江一舟沒有因爲青冥如今是蒼穹之主,而對青冥畢恭畢敬。
在他眼中,青冥只是青冥,不是任何人。
他一招手,躍躍欲試,青冥果然起身,手裏還拎着酒壺。
許是最近心情確實有些不好,在選擇衣服上,青冥都偏向於暗色一些。
絳紫色的長袍,很是華麗,寬大的袖子更加顯得她珍貴無比。
長長的裙襬在草地上拖着走過,像是一朵宛然盛開的鮮花。
“來!莫叫人說完仗着實力欺負你,你我不用神力,只憑借身手怎麼樣?”
江一舟求之不得,擺足了架勢,“來!”
衆人閃開,留出一道很大的空地,給兩人施展。
青冥拿着酒壺的手始終沒有放開,放在身前,“讓你一直手,怎麼樣?”
江一舟氣笑了,“神力我自然比不上你,光比身手,師姐,你有點大言不慚了,若是我贏了,從今以後,你就叫我師兄怎麼樣!”
終於有機會,正大光明的壓青冥一頭了,江一舟心裏都要樂開花了。
青冥眉眼一彎,笑得極爲放肆,也極爲漂亮。
“這可是你說的,若是你沒贏我,那你便叫我一聲姑奶奶,合着神翼界歷代上位神的輩分,你也不虧!”
江一舟想了想,氣氛已經架到這個份上了,不行也得行,咬牙答應了。
坐在一旁的人魚洛對着楚蘭信招手,“楚兄,把毛毯給我!”
楚蘭信轉頭,緊張的問道,“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阿洛是人魚,深海寒冷的溫度都能接受,當初在雪地裏,他都能活下來,耐寒能力他是瞭解的。
忽然怎麼就冷了呢!
洛搖搖頭,指着青冥說道,“沒瞧見青冥的那個笑嗎?我記着那次她斬殺胡突部首領時,就是這個表情。”
他搓了搓手臂,感覺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那個傢伙要倒黴了,還要倒大黴!”
這是他對於青冥的瞭解。
楚蘭信將信將疑,將毛毯給人魚洛披上,攏好。
目光落在身形已經動了的江一舟的身上。
青冥的劍法好,他是知道的,那次大戰狼羣,那颯爽的影子,如今還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難道說她不只是劍法好,武修士的拳腳功夫也了得不成?
正在他好奇之時,已經靠近了青冥身邊的江一舟,忽然大驚失色,身子一歪,向一邊躲去。
腳底的節奏亂了,地盤不穩,狼狽地向一邊倒去,差一點摔了個狗喫屎。
青冥甚至連手都沒用,一腳出去,正中江一舟的薄弱之處。
這一腳要是揣實了,藥不塵又有的忙了,斷骨續接都是輕的,弄不好,他就要在肉裏面,撿骨頭渣子給江一舟療傷了。
藥不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覺得青冥是對他不錯的,心裏念着他的,沒有給他找麻煩。
江一舟出師不利,直接被青冥撂倒在地上。
一時間憤憤不平,狼狽地爬起來,“我不服氣,你抓到了我的弱點,這不公平再來。”
衆人起鬨道,“對對對,不公平,我們都沒有看到青冥大人是如何出手的,再來!”
江一舟憤恨地看着這幫人,“去去去拿我在這練手呢,想看熱鬧得自己上來呀,有能耐你們在青冥手底下走上一招。”
青冥挑眉,看向他,“怎麼?不服?”
兩人現在的姿勢和當初在白玉長階上何其想像呢,還有一瞬間的恍惚,脫口而出一句,“兄弟,姿勢不錯嘛。”
這話剛一出口講一週的神情就愣了一下。
別人不知道這句話,對於他來說是有多麼的重要。
當初正是因爲青冥的鼓勵,他纔有毅力往上接着往上爬。
也正是看着青冥走的那般迅速輕鬆,他仰望着她的背影,從而心中有了信念。
雖然他一直在青冥面前,都保持着一種頑皮且挑釁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