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們開心就好!”
青冥大手一揮,“兄弟姐妹們,跑路!”
福寶指着上空的陣法,“孃親,這入口怎麼辦啊?萬一他們跟着進來呢?”
青冥站在那,“有我呢!等你們都進去,我將陣法揣兜裏帶走。”
衆人雖然不知道她要如何做,但是他們相信她。
容與臨走時,有些擔憂,“母親....父親他們...”
“誒呀,你管他呢,我前些日子給他寫信,他不來,怨誰,放心吧,那個老油條,沒那麼容易沒命的!”
衆人身影相繼消失,青冥斷後,手掌放在身前,雙手合十,再次張開,陣法便收進了她的袖口中。
緊接着她再次打出一掌,一個相似的陣法落在原地,熙魘瞧了一眼,抿嘴一笑。
時光隧道也緩緩閉合,至於是真的閉合,還是她僞裝的閉合,那就只有青冥自己知道了。
山谷中未留下任何一人或遺獸來守護,而龍神王在醞釀了一月之後,終於收整好所有的人。
殺進了石林山峯,好不容易帶着人破開迷障,進入山谷之中,卻只得一處沒有任何生靈存在的空山谷。
“究竟發生了何事?難道他們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曾。”
龍神之主臉色陰沉,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彷彿在努力控制心底暴怒的情緒。
青冥!
沒想到,他還是讓她跑了。
他的暴怒讓周圍的氣壓降低了很多,身旁一丈之內,實力不高的人,因爲他暴怒的情緒,直接承受不住,炸成了血霧。
實力稍微高一些的,也捂着胸口,喘不過氣來。
半跪在地上,嘔了一口鮮血。
這些人是敢怒不敢言。
而龍神之主因爲找不到青冥的蹤跡,便將目光落在了頭頂那金色的法陣之上。
“來人。”
他指着那法陣讓人進去探索。
可是那人飛身而上之時還未等有所動作,金色的法陣就渾然碎裂。
法陣的餘威爆炸,絲絲縷縷的碎片切割而來,急速又細細密密地叫人躲不開。
凡是在法陣之下的人都遭殃了,這法陣雖然傷害力不大,可是那些碎片卻割得人臉上的皮膚生疼。
就算是龍神之主也被法陣的碎片,撕裂了臉上的皮膚。
他如今已經是蒼梧之主,實力自然不可小覷。
這法陣仍舊是能傷到他,讓他很是氣急敗壞,一揮手將整個山谷夷爲平地。
“青冥!”這兩個字幾乎是從他牙縫裏面擠出來的。
她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煩人得很。
“吾龍神再次立誓,與你生死不休!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吾也要將你抓出來,剁成萬段!”
搶了他那麼的龍鳳神獸,不討回來,他還這麼做着蒼穹之主。
而躲藏在另一處祕境中的青冥,衆人瞧着這地上滿目的滄疫,神情皆是悲切。
入眼所及,都是冰層覆蓋的廢墟。
不知道曾經遭受了什麼,景色淒涼而沉重。
能看出,曾經是很繁華的城市,如今變成了破敗的廢墟,冰層掩蓋下的高樓大廈塌陷。
他們的目力極好,還能看見冰層下,那些掙扎扭曲的面孔。
在毀滅來臨的那一刻,所有人臉上的絕望都定格了。
樓宇坍塌,露出一片片燒焦的痕跡,噴薄的火山被定格,岩漿冷卻後呈現出極致的黑色。
燒焦的參天大叔像是巨人的手指,憤怒地指着天空,控訴着天道不公。
這裏的一切,都訴說着曾經的輝煌和落寞,還有他們賴以生存,仰仗的一切。
天空也和蒼梧文明不一樣,這裏灰濛濛的,空氣中瀰漫着奇怪的煙塵味道。
冷冽的罡風颳着,一層薄薄的雪花飄過來,掩蓋住了冰層下的一些黑暗。
藏住了這片荒蕪中,透露出的哀傷與無助。
這樣的場景象徵着生命的消失,和文明的終結,讓所有的人能感受到,位面傾覆後,萬物生靈的渺小,猶如塵埃一般可怕。
看多了,會讓人心底生出絕望,和對未來的恐懼,與無力掙扎。
“沒什麼好看的,生命輪迴,大家都是修行者,莫要被混沌之力中的怨氣與執念侵擾心神,收斂意識,我們是來歷練的!”
熙魘適時開口,讓衆人回神。
青冥剛剛離開的時候,這一處還是由冰雕組成的。
這會兒再來時,所有的建築都已經封在了冰層之下。
他們想要窺探其中一點點的東西,便只能透過冰層來察看。
這些在他們眼裏算是新奇的建築,除了讓衆人對生命升起一絲敬畏,也讓衆人有些意外。
面上帶着些驚奇。
唯有福寶的神色看着很是不同,她似乎是很平靜,又似乎是有些麻木。
藏在眼裏的悲切很深,若不是瞭解她的人,根本發現不了。
青冥一眼就瞧見了自己閨女的模樣,走過去彎腰將她抱起,走到一處無人之地。
“很想念這個地方吧。”青冥緩緩開口,聲音柔和,儘量讓人聽着舒心,安穩。
福寶低頭,雙手環住青冥的脖頸,小臉埋在她的頸窩裏,“母親這裏有些相似,卻不是我曾經待的地方。”
她的聲音聽着很傷心。
在母親的面前,她完全可以不藏着自己的念頭。
福寶說完,青冥稍稍地愣了一下,隨即是長久的沉默,然後說道。
“你應該知道那處地方,早已經在時間的長河中煙滅了。”
“只不過同樣的文明會在不同的地方再次誕生,古樹之下的枝丫萬千能誕生出多少個類似的文明,我們誰都不知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身邊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青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何種心情說出這些話的。
福寶擡頭看了她一眼,小小的指尖落在她眼下紅潤的眼眶邊緣。
“母親,這裏好安靜,我們沒有來的時候,就你一個人,是不是都感受不到生命氣息的安靜,很可怕對嗎?”
青冥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因爲她根本就沒有在意那些事情,一心都是查看完危險,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