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月光下，清澈的湖水中，那藍色的尾巴上閃爍的鱗片迷了他的眼睛。
以前，阿洛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泡在湖裏，他身體好了之後，也被阿洛教得，水性極好。
兩人躲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擁有了好多美好的回憶。
可是自從那天晚上之後，阿洛就再也沒有下過水。
楚蘭信正視人魚洛的眼睛，寬大的手掌，包裹着他細長的手指，“洛...我承認，我之前對於青冥有好感，因爲她披甲戰鬥的樣子，一直和我心裏所期待的樣子重合。”
人魚洛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痛心，他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想。
那人是青冥，是他唯一的家人。
眼前這個，是他...唯一放在心底的人。
他不要不完整，被割裂的愛，也不要成爲替代品。
青冥說過，他是獨立的，完整的，不是族人口中的殘次品。
他僅有的自尊與自愛都是青冥給的。
哪怕他心裏仍舊是自卑的，在這一刻，他也堅強一點，不能放任心裏的貪念。
“楚蘭信，你...別說了，我知道！”
楚蘭信搖頭，“不，你不知道。”
他轉頭看向海灘的一片礁石處，“那次帶你來這裏之前，我就已經放下了心中的念頭，青冥和熙魘的恩愛，我羨慕，也祝福。”
“喜歡不是執念，也可以是尊重，和佩服。”
“我早就將心底空了下來，我不是因爲你救了我才愛上你，而是喜歡看你狡黠的笑臉，喜歡看你在人前裝模作樣。”
“我愛的是那個躺在雪地裏，被青冥裹着大氅抱在懷裏的少年。”
“你的魚尾很美，它不需要變成人族的雙腿來討好任何人！”
“我喜歡那些日日夜夜守在你身邊的我，那是有血有肉的我！”
楚蘭信的一番表白，讓人魚洛徹底的震驚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他在說什麼，他真的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可是，我如果能分化，就能爲你生育子嗣，會和你正常地生活...”
人魚洛覺得自己也瘋了，他在說什麼。
什麼生育子嗣，什麼正常生活。
楚蘭信笑了，他擡手摘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精緻的，勾魂奪魄的容顏，美麗的眼眸要比人魚族人的眼睛更具有誘惑力。
“洛，我不需要你走進我的生活，讓我來靠近你就好了！”
說着，他揚起脖子，將人魚洛困在他和輪椅之間，傾身吻過去。
脣齒廝磨，長舌如靈蛇，撬開鮮豔的花瓣，用自己的氣息，將其佔有，掠奪，邀請。
你來我往間，人魚洛甚至忘了今夕何夕。
他想放肆一下，在位面即將崩潰的最後的日子裏，能與愛人一起，奔赴山海，炙熱一下，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楚蘭信太強勢，人魚洛只稍稍的迴應了一下，就讓他渾身戰慄，腦子不清楚。
想到那日手掌下的觸感，光滑的鱗片，動情時他泛着粉紅的魚尾，和那嬌嫩的...
“咳...衆人聽令，向後轉！”
一聲熟悉的聲音想起，楚蘭信瞬間回神，手掌趕忙將人魚洛的裙襬整理好。
太不是人了。
人魚洛聽見聲音，當即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在幹什麼！
他是瘋了嗎？
身子被楚蘭信抱住，遮住了臉上的羞澀，一道披風兜頭蓋下來，將他藏起，能暫時當個鵪鶉。
江一舟剛帶着人過來，就看見這和黏黏糊糊的兩個人，震驚之餘，趕緊讓身後的人轉過去。
幸好是晚上，雖然光線明亮，但是到底不如白日裏看着真切。
不過也夠衆人看見兩人在幹什麼。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
見兩人恢復正常，江一舟才帶着衆人過去，他身後跟着有千人左右，竟然走出來一人的腳步，那個安靜，倒是叫楚蘭信都有些尷尬。
人魚洛從披風下拿出一顆石頭，藍盈盈的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這是鎮海石，放入海域之中，加之以陣法加固，或許可保證此處的海域，一月內不會受到損害，範圍在百丈之內！”
江一舟從他的手裏拿過，“這東西，這麼神奇？”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人魚洛點頭，“現如今不知道即將發生的海域災難是什麼程度，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這個也就是用來拖延時間，好讓衆人有撤離的時間而已。”
江一舟點頭明白，山峯外的那些人已經在福寶的整合下，開始打算離開。
去往的目的暫時還不明確，熙魘沒有給出目標。
但是他們現在不走，後續恐怕就沒有時間走了。
“要怎麼做，你告訴我，我來實施，你們和福寶他們一起離開吧！”
江一舟覺得，洛的腿不方便，便想要讓他離開，一時間完全忘記，他也是同爲神王的。
人魚洛搖頭，“我還不能走，這鎮海石，還需要我來催動，你們的神力，不會引起他的共鳴，不行的！”
江一舟不明白，爲什麼他們的不行，站在一旁的楚蘭信開口，“聽他的，趕緊動手吧！”
楚蘭信在站起身的那一瞬間，就將面具戴上了，他的語氣毋庸置疑，很是嚴肅。
在面對他人和洛的時候，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江一舟對於這種性格的人太瞭解了。
前有熙魘，後有蘭熙，再加上個楚蘭信，這三人站在這裏，能冰封萬里海平面的程度。
這不是他們三個冷酷無情，就是...有些不近人情。
不像他和藹可親。
“行，我現在就去，隔絕陣法是吧？”
江一舟帶着人往斷崖處走去，在位置合適的時候，人魚洛才喊停。
“就這裏吧，陣法虛空，需要建立在斷崖上方和海面上空。基石就用冰系晶石與土系晶石吧，同根同源，威力會更加地穩固！”
人魚洛說完，將之前青冥給他的晶石拿出來，楚蘭信也是如此。
“哪裏就用你們來掏腰包呢，我這裏有！”
江一舟揚了揚手裏的儲物袋，人魚洛搖了搖頭，“我想要的陣法是拼合陣法，需要耗費的晶石更多，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