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不在了,可友情還在啊。
她想過和向元彬退婚,但是是好好商量的那種,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是向元彬單方面宣佈解除。
楚香柳不解道,“元彬,你這是什麼意思?”
向元彬淡淡地說,“退婚書裏面都寫的很清楚了,你自己看吧。”
楚香柳連忙拉住向元彬的胳膊說,“我當然會自己看了,可問題是,你爲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就這樣?”
“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我現在這個樣子,哪裏配得上你?”向元彬冷冷地說。
楚香柳說,“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當年我風評那麼不好的時候,你不嫌棄我,難道我現在會因爲你的貧窮而嫌棄你?”
“那你的意思是,你還願意嫁給我?”向元彬問。
楚香柳頓時就不說話了。
向元彬苦笑着說,“你看,你不還是不願意嫁給我嘛。”
楚香柳解釋說,“我現在不願意嫁給你,不是因爲你的貧窮,而是因爲我們分開太多年了,我對你已經沒了當初的感情。但這不代表,我就嫌棄你了啊。我一直拿你當我的哥哥對待……”
向元彬轉身就走。
根本不和楚香柳溝通。
面對這樣的向元彬,楚香柳實在是無奈極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向元彬不願意和她溝通,她又能怎麼辦?
總不能打他一頓吧?
關鍵是就算打一頓也未必有用。
楚香柳只能無奈地嘆息了口氣,轉身離開。
翌日,是向母下葬的日子。
向家來了很多很多人。
這些人大多都是來要債的。
人多的把靈堂都給堵住了,喪事根本無法進行下去。
向元彬始終跪在母親靈堂前,一言不發。
楚香柳被逼的沒辦法了,直接掏出槍,朝着天上開了一槍。
“都他媽給我安靜點!”楚香柳怒喝。
人羣頓時安靜下來。
然後,一個個惶恐不安地看着楚香柳。
突然,不知道是誰從後面丟了個沙包過去,楚香柳猝不及防,被砸的爬到了地上,手中的槍一下子滑落出去。
人羣爭搶着那把槍。
楚香柳驚嚇不已。
那把槍已經被再次上膛,要是誰不小心碰到扳機,就會直接打響。
“住手,都住手!”
然,一向行事狠辣果決的她,面對這羣不講理的流氓混子,竟也是沒法子了。
便在這時,陳天刃的車子出現。
楚香柳連忙跑過去,“陳先生,你來的正好,我的槍被那些人給搶過去了,現在他們正在爭搶,你快阻攔他們。”
楚香柳並不是爲那些流氓胚子們擔心,而是爲向家人擔心。
萬一擦槍走火,傷了向家人可怎麼辦?
陳天刃同樣如此。
他陰沉着臉走過去,“轟”的一下,一巴掌將向家門前的一個大石墩子給拍的粉碎。
煙霧縈繞。
人羣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用傻愣愣的眼神看着陳天刃。
一個徒手就可以將一個石墩子拍成粉碎狀的男人,絲毫不亞於槍支帶來的威嚇。
陳天刃在一雙雙驚愕的眼神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向槍支掉落的地方。
將槍撿起來,丟還給楚香柳。
楚香柳連忙將槍裝起來。
陳天刃冷冷地掃視着那些鬧事的人,道,“今日乃向伯母下葬之日,誰若再敢鬧事,我必不輕饒!”
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說,“向元彬欠我們的錢不還,他媽就別想下葬。”
“對,不還錢,今天的喪事就別想辦。”
“砰!”
那叫囂的傢伙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飛了起來,緊接着,被重重砸到了地上。
人羣再次傻眼。
陳天刃太恐怖了,簡直就像一頭暴走的獅子,一言不合就動手。
現場沒有一個人敢自信地拍着胸脯,說自己可以戰勝陳天刃的。
威懾住了這些人後,陳天刃冷冷道,“還有誰想鬧事的嗎?”
人羣紛紛往後退。
面對如此恐怖駭人的陳天刃,誰敢鬧事?誰都不敢!
陳天刃拍拍手,看向向元彬。
向家鬧騰成這個樣子,向元彬居然從始至終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
陳天刃走到向元彬跟前,沒有急着說話,而是先點燃一根香,爲向母上了一炷香。
然後,他纔看向向元彬,說,“時辰馬上快到了,先讓你母親入入葬吧。”
向元彬面無表情道,“今天先不入葬了。”
一句話,瞬間驚起一片驚濤駭浪。
正所謂,死者爲大,入土爲安!
入葬這樣的大事,豈能說改就改?
向元彬的大伯向彪立馬走上前來,怒道,“元彬,你說什麼胡話呢,入葬的日子都是先生看好的,豈是說改就能改的?你這是胡鬧呢!”
向元彬淡淡道,“不,我沒有胡鬧,我只是想讓我媽看看,我能成功。”
“我們都相信你能成功,也都相信你肯定能成,但你沒必要用這種方式啊。趕快起來,馬上起靈了。”向彪氣呼呼地說。
向元彬始終不爲所動。
向彪越看越來氣,狠狠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可是,向元彬還是跪着不動,把向彪氣的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暈過去。
“氣死我了,你簡直是要氣死我了!”
楚香柳哀嘆着說,“你看,他現在就是這個樣子,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所有人都不理解向元彬,所有人都在質疑向元彬的所作所爲。
陳天刃並沒有跟着斥責他,只是來到他跟前,沉聲說,“你想證明自己,可又報投無門!你覺得就這樣把母親下葬了,對不起她,你想有所作爲,想風風光光地將母親下葬,對吧?”
向元彬擡頭看向陳天刃,眼眶紅的厲害,一汪淚水在裏面打着轉轉。
因爲,陳天刃說出了他的心聲。
在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不支持他,覺得他是在胡鬧的時候,陳天刃並沒有斥責他,而是戳中了他心裏的軟肋。
這一刻,向元彬看着陳天刃,如同看着知音一般。
陳天刃蹲下來,語重心長地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思,但我不能認同你的做法。逝者已逝,應該讓他們儘快入土爲安。你的所作所爲,他們在天上都看得見的。”
“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你母親看了,能安心嗎?”
“嘩啦”一下,一大串眼淚,從向元彬的臉上流了下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向元彬心裏憋着一口氣,憋着太多的委屈。
但他不說。
他覺得自己是個男人,是這個家裏唯一的頂樑柱,不應該絮絮叨叨地去抱怨什麼。
這和他天生敏感的性格脫不了干係。
他以爲不會有人能理解自己的,可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陳天刃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狠狠地哭了。
哭的肝腸寸斷。
陳天刃未必能全部理解他的心思,但他看的出來,向元彬是個有血性有志氣的男人。
只要給他一條路,他一定能咬牙堅持下去。
“你想當兵嗎?”
陳天刃給了向元彬一個選擇。
向元彬瞪大眼睛,眼中滿是激動的神色,“想,很想。”
當兵,是他從小的夢想。
他雖然看着文質彬彬的,可心裏卻揣着保家衛國的崇高思想。
“只是,我還有可能嗎?”
向元彬想到自己的年紀,今年都三十多了,頓時又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陳天刃說,“只要你心中有夢想,年紀根本不是問題。我再問你一遍,想,還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