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狗子緊隨其後,小手在衣裳上蹭了蹭,捏了一塊瘦肉放在嘴裏大口大口嚼起來。
“這也太好吃了。”
“是啊,霍嬸嬸,這個肉怎麼會這麼香。”
兩個人喫的心情都激動起來,一個狼吞虎嚥,一個嚼在嘴裏都不捨得嚥下去,一樣珍惜。
他們兩個喫成這樣。
後面的田大郎和裴小慶都看得愣住了。
田大郎的口水都流出來了,用袖子擦了又擦。
“我們也想喫肉。”田大郎哼哼着道。
沈晚娘的眼皮卻是擡也沒有擡一下,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這個田大郎那是田瑞和戴阿春的兒子。
就不說戴阿春幾次找沈晚娘的麻煩。
就光這個田大郎,就沒少嘲笑欺負他家的小辰和小月兒。
去年下大雨,還拉幫結派的,把霍辰推到了水坑裏,笑話他沒爹沒孃是撿來的。
想喫她家的肉?
沒門。
至於那裴小慶,人倒是沒有壞到哪兒去,可一直以來都是田大郎的跟班小狗腿。
沈晚娘自然也是視而不見了。
曾阿牛和劉狗子喫完了碗裏的,連忙抹自己的嘴巴。
“你們還喫不?鍋裏還有。”
“不不不。”曾阿牛連連擺手,“霍嬸嬸,喫這麼多已經夠了,豬肉貴,你們留着自家喫吧。”
“是呀,我們是來找霍辰和小月兒出去玩的。”
“行,那你們都出去玩吧,別去太遠的地方,也別去水邊上就行。”
“嗯!”
幾個人重重的點頭,一小幫就跑出去了蹦躂了。
他們來到外面,喫上了豬肘肉的幾個人都心情大好,連蹦帶跳。
田大郎聞着他們身上的味道就越想越生氣。
一邊走一邊踢飛一塊木頭,“不就是吃了豬肉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沒什麼了不起的,你就是沒喫到啊。”曾阿牛吐着舌略略略。
“哼,是霍辰那後孃太小氣。”
霍辰聽見這話,心頭不悅。
眉心輕輕皺了起來,“什麼是小氣,沒給你喫就是小氣嗎,那是我家的豬肉,想給誰喫就給誰喫!”
“你……”田大郎握起了拳頭,“霍辰,你是不是找揍?”
“揍我?”霍辰笑了,眼神幽冷幽冷的,“那你就來試試看呀,看看到底是誰揍誰。”
去年被田大郎推到水坑裏,是因爲霍辰他敵衆我寡罷了。
要是一對一的打一架,霍辰可不認爲自己會輸。
田大郎別的雖然不行,但也有自知之明。
知道霍辰這個人在村子裏算是個下手狠的。
上一回推了霍辰一次,三天後被霍辰舉着一個棍子追打半個村子,胳膊都給他打腫了。
終是她娘跑來,跟霍君安說好聽的纔算作罷。
“哼,我不跟你們玩了。”田大郎一哼聲,和裴小慶躲開了他們。
“好像誰願意跟你們玩似的,剛剛不知道是誰自己湊過來的。”曾阿牛又略略略了一番。
“阿牛!”
這時候,一道粗暴的女聲突然響了起來,空曠的山村裏還帶着迴音。
曾阿牛一回頭,就看見了幾個扛着鋤頭的村婦,正一塊下地回來。
最中間那個高個的挺着個大肚子的,就是他的孃親曾張氏張翠花。
張翠花的脾氣可也是出了名的不好,又已經懷了三胎。
“你姐在家做飯,你呢?你跑出來玩來了?”
“我早上撿柴了,是我姐同意我出來的,我纔出來和狗子小辰一塊玩一會兒。”
曾阿牛說着話,嘴裏一陣陣香味往外飄。
張翠花吸了吸鼻子,“咦,你這兔崽子,你這是吃了什麼了?”
“嘿嘿,娘,我今天吃了豬肘肉了。是霍嬸嬸給我的,你不知道吧,霍叔他上山打了一頭大大的野豬回來呢。”
“是嘛。”張翠花都有點不信。
倒不是不信霍君安打獵的本事,而是她那個拉胯的媳婦,會給孩子們肉喫?
那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嘛。
“真的真的,不只是我吃了,還有狗子,你不信問狗子啊。”
“是呀,霍嬸嬸做的豬肉真好喫,比我過年的時候喫到的還好喫呢!”
初秋的微風吹拂,一陣肉香從霍家的小院裏就飄了出來。
這種肉香讓人一聞見就垂涎欲滴,而且和村子裏一般人家燉肉的那個香味還不一樣。
也說不出是哪裏不一樣,就是個香。
反正這張翠花聞見了,一個勁兒的嚥唾沫,連道兒都走不動了。
“娘,你咋了?”曾阿牛看的懵裏懵氣。
“還能咋了,咱家老三饞了唄,想喫肉了。”張翠花看着自己鼓起來的肚皮無奈的說道。
“那要不咱們花錢買點?”曾阿牛突然問道。
畢竟說豬肉可是稀罕東西,總不能說厚着臉皮給人家要肉喫吧。
“你說的對啊,咱們阿牛就是聰明。”張翠花一下笑了,就進了霍家的大門。
“霍家弟媳婦啊,在家不吶。”
“在呀。”沈晚娘聞聲出來了,一見是曾阿牛的親孃,便熱絡的招呼,“來,曾嫂子來了,快點裏面坐來。”
“呵呵,我這剛下地回來,坐就不坐了。唉,你說我家那阿牛,太愛喫肉了,吃了你家的豬肘子竟然還想喫。我尋思,我這花錢給他買點來。”
“還買啥,阿牛和我家小辰玩得好,想喫我就給他盛兩塊去!”
“那可不行啊,咋能喫白食呢,我這帶了銅板呢。”張翠花摸出一小串銅錢,就塞進了沈晚娘手裏。
一串是十文。
沈晚娘記憶裏鎮上的豬肉價是二十幾文一斤來着,這十文的話,雖然買不到半斤但是三四兩還是沒問題的。
加上兩家人關係還算不錯。
沈晚娘一進屋,拿起一個碗,就給張翠花盛了冒尖的一碗豬肘肉。
“曾嫂子,給。”
看着這鮮亮的豬肘肉,張翠花禁不住吞口水。
“呵呵,這麼多吶,弟媳婦啊,我這還得趕緊回家去,就不在你這待了,這碗,我回頭讓阿牛給你送回來。”
“誒,沒啥,不急。”
沈晚娘是不急,張翠花可是等不及了,一出門來喊了曾阿牛,就趕緊回家去了。
“阿牛家買肉了。”劉狗子若有所思,“小辰,月兒,我也先回家了呀。”
“誒……狗子哥……”霍月兒還想再跟他玩一會的,可劉狗子跑得很快,一溜煙就沒了人影。
霍辰和霍月兒只好也回了家來。
沈晚娘在家正心情大好,一串銅錢在手裏拿着看了又看。
本來她還在爲自家沒錢的事情發愁,沒想到這錢長腿兒了,自己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