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把頭髮梳好,插上兩隻銀簪子就出來叫起了拉姑。
“老闆娘,有什麼事?”拉姑正做了一屋頂的果丹皮,從木梯子上跳下來。
沈晚娘道:“還能是什麼事,就是前幾天囑咐你的事情,有沒有幫我問到這鎮上有哪家要賣宅子的。”
“這個事啊我回去就讓我爹孃打聽了,他們還真找到幾家,比如以前開書鋪子的錢家,還有織布的孫家,好幾家呢。”
“那你爹孃最近忙不忙,我想今天去看看宅子。”
“不忙,老闆娘不僅是我的老闆娘,還是我家的恩人,你的事情我爹孃怎麼會覺得忙。這樣吧,這就帶你找我爹孃去,讓他們帶着你去看看。”
“嗯!”
沈晚娘和拉姑到了她家,拉姑爹孃兩個人是熱情的招待了她,當即就放下手裏的活計領着她看宅子去了。
他們老兩口一共問到了三家,開書鋪的錢家是個鋪面,前面是鋪子後面是院,就跟自家的快餐鋪差不多,不過地段一般宅子也小些。
織布孫家的宅子倒是大的很,十排間的大戶,可地段就更偏遠了,緊挨着一片農田。
沈晚娘一看看了一個早上,最覺得適合的還是鎮上一家財主的本家宅子,由於自己兒子娶了個南方獨女戶做媳婦,老丈人和丈母孃歲數都大了,這媳婦就想孝順孝順自己的爹孃。
兩戶人家一合計,還是老丈人家的日子更富裕,所以便是舉家搬遷到南方去,這樣才把老房子騰出來賣掉。
這是一處很大的四合院,位置就在鎮上最繁華的地方,可以說這一片的街坊鄰里是一個窮人家都沒有。
房子也收拾的俏,大門在正南,進了大門有有頂的長排溜窗,順着溜窗走過去便是一個涼亭,夏天冬天喝喝茶都是好地方。
接着正西有後廚屋和倉房和客房,正東是兩間偏房,到了正北便是五間方方正正的正房了。
“怎麼樣,霍夫人我們家這房子可說得過去吧,蓋的年頭也不多,當初可是爲了兒子成親蓋起來的,一磚一瓦用的都是最好的,連風水我們都找了鎮上的方師傅看,旺家旺福。”洪家的老太太熱情的一一介紹。
沈晚娘也仔細瞧着,這家的宅子的確是好。
“這宅子多少錢?”沈晚娘看着喜歡。
“我在鎮上也聽說過霍夫人的大名,你們是正經人家,這樣,只要你們誠心要,就要四百兩。”
“四百兩!”跟着來的拉姑娘可嚇了一跳,“這也太貴了吧。”
“哪裏貴,你看看我們家這一草一木沒一樣是差的,不是我吹牛,想買這宅子的人家多着呢。咱們這賭坊的方爺他可看上咱們這宅子好久了。可是我男人看不慣那羣賭徒,就一直沒有賣給他。你要是不信就找人打聽去。”
洪家這話不像是騙人,這宅子的確是實打實的好。
沈晚娘猶豫了一會兒,“這樣子,洪家大姨,你再給我便宜一點,我就不含糊了,儘快買下來。”
“洪家大娘,你說你雖然是去南方過日子去了,可以後說不準還要回來看看,到時候我也不會阻攔你的。”沈晚娘遊說。
洪家和這宅子是有感情的。
“可……”
“洪家的,你就便宜些嘛,沈大夫是個好人。”拉姑娘也幫着說。
“那就三百六十兩,可不能再便宜了。”洪家老太太咬着牙道。
沈晚娘想想霍君安再有半個月就回來了,而且安樂鎮子上大多數人家過得安穩,肯賣宅子的定是少見。
這回不買又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沈晚娘也下定了決心,“那好,就三百六十兩。”
“誒,霍夫人真是爽快人。那咱們就交個定金,把契子寫下來,到時候還請你到衙門跑一趟把稅繳上,蓋上衙門的印,咱們這房子就能買賣下來了。”
沈晚娘買過鋪子知曉的確是這麼個過程,所以一口答應下來。
接下來的兩天裏她跑了兩趟衙門蓋了印,把存下來的銀子也全取出來,三百六十里都拿給了洪家。
入冬了天氣也冷了,洪家拿到銀子趕緊就打包起細軟奔了南方。
沈晚娘拿到新宅院的鑰匙和鎖,深深吸了一口氣,她一定要把宅子弄的像模像樣舒舒服服的,給君安一個大驚喜。
同一時間,霍君安的車隊還行在山路上。
這幾天整個車隊都聽着霍君安的安排,再沒有人敢貿然前行。
“咳咳咳!”
晌午停下開火的時候,小宿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整個人差一點就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小宿,你怎麼也咳嗽了?”霍君安緊張的看過來。
小宿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捂着前胸拍了又拍,“大哥,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僅咳嗽,而且特別噁心,總想吐。”
“嘔……”那股勁上來了,小宿跑下馬到角落裏吐了起來。
一陣酸臭的味道彌散在空氣裏。
“霍大哥,我也頭疼噁心。”有一個人道。
霍君安皺起了眉心,這是怎麼回事,竟然這兩天噁心嘔吐的人這麼多,算上小宿已經是四個人了。
“咱們是不是喫壞東西了?”有人道。
“不應該吧,糧食都是在家帶過來的,這一路喫着也沒啥毛病啊。”
霍君安環視過這些人,每一個人病歪歪的沒有什麼力氣。
霍君安想了想,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白瓷瓶,裏面都是沈晚娘給他帶的藥。
他一人一顆分給幾個人,“你們吃了這個試試。”
“這是啥?”小宿看着挺迷糊。
“你大嫂給我帶的,我想我們應該是到了這地界受了瘴氣,你們先吃藥試試看。如果不行等到了滇州咱們再去找大夫。”
“嗯嗯。”小宿直接一個藥片扔嘴裏嚼着就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