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沈晚娘喃喃。
這樣的情況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呢。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面看門的庫爾班着急的在外面問,“喂,那女人,你進去這麼久了,檢查出什麼結果沒。”
“你耐心等一等。”霍君安攔着他。
他相信晚娘的醫術和人品,其他人過多的擔憂都是沒有必要的。
沈晚娘看不出病情的所謂,也心急如焚,幸好實驗室系統裏有各種病患的檔案,她憑着記憶裏那些疑難雜症的情況一點點翻看。
一邊翻一邊對照各項檢查結果。
終於……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張肺部片子上,上面顯示着肺上都有很多小洞了。再結合其他幾張報告單的結果。
她的心裏有了大概想法。
收起隨身實驗室。
她拉開了帷幔,輕輕叫醒了牀上的男人。
“抱歉,是我睡着了。”男人溫和的睜開眼睛,面前的中原姑娘眼睛有神而清澈,讓他一眼看過來就覺得十分美好。
好像身上各種疼痛都減輕了許多似的。
“能看出阿吾力是什麼病嗎?浪費這麼多時間,你看完了吧,看完了趕緊走。”庫爾班有些惱火的問道。
這是什麼人?一點禮數都沒有,還以爲中原人人人都很通情達理呢。
沈晚娘轉身就道:“當然看出來了。”
“那你說是什麼?”
“我想大概是真菌感染。”
“真……那是什麼?”
“你們現在老實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可能不太好聽但一定要回答。”
“你是什麼問題?”
“就是……牀上這個病人在男女方面是不是很隨意或者說混亂……”
庫爾班一聽這話就毛了,“你亂說什麼,我大哥都病成這樣了,他還怎麼……我真……你走,你馬上走。”
“你別生氣,我只是爲了更準確的診斷。”
沈晚娘趕緊跟這個阿吾力解釋。
阿吾力的脾氣倒是好很多,“姑娘,我已經病了五年了,我今年才十九歲,你覺得我能怎樣過呢。”
“……”沈晚娘不好意思了,這哈密人長得屬實有點顯老啊。
她趕緊問第二個問題,“那麼,你是否喫過竹鼠蝙蝠一類的東西。”
“你真是更亂說了,你知道我們家在哈密什麼身份嗎?我們有必要喫那些噁心的東西。”庫爾班持續暴躁。
這邊阿吾力回想了很久,“這些東西我肯定沒有喫過。但是,我在十三歲的時候有一回出去玩滾到了山崖裏,在那裏被什麼動物啃咬過。當時回來也沒有感覺很大問題。”
“這就對了。”
沈晚娘確定了,“就是真菌感染,是馬爾尼菲藍狀菌。”
“那是什麼?”
“總之是被這種真菌感染了,而後沒有得到對症的治療纔會讓你飽受痛苦這麼多年。”
“你是說你能治我的病嗎。”
“當然了,我肯定會把你治好的。不過可需要一些時間,因爲你的情況已經算是中度了。再嚴重下去變成重度就會呼吸衰竭,隨時危及你的生命。”
沈晚娘冷冷看過庫爾班,“你要是不用我治,他的小命纔會先沒了。”
“你……”
霍君安站出來安撫幾個人,“都先不要激動,晚娘她真的是在醫術上有些本事的。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打聽看看,不少人都是知道她的。”
“哼,要是我大哥死在她手上呢。”
“那我就跟你大哥一起死。”沈晚娘也槓上了,這個傢伙的病症已經這麼嚴重,作爲一個負責的大夫絕對不能把他放走。
阿吾力和庫爾班都沒有想到這年紀輕輕的女人這麼有膽魄。
“這,這可是你說的。”庫爾班看向阿吾力,“信她一回嗎?”
阿吾力對上沈晚娘執着堅定的眼神,思考片刻,“那就試試看吧。”
沈晚娘聞言心下放鬆了幾分,“不過,我也有我的條件。要是我治好了你的病,你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是什麼?”
“我先不說,等你好起來再說。”
庫爾班哼氣,“任你什麼條件,金銀珠寶我們家都給得起你,你最好給我治好了我大哥,否則我擰掉你的頭。”
霍君安悠悠緩緩,“我想不久的將來你會爲你這句話道歉的。”
“哼,真狂。
既然這樣,你們兩個就住在這裏,在我大哥沒有好轉之前,誰也不許走。”
“不走就不走。”沈晚娘抱着胳膊,“那你就得好喫好喝的伺候着我們。”
“哼。”
阿吾力已經很久沒看見有人嘴巴厲害的超過他這個弟弟了,蒼白的嘴脣露出一絲笑意,“庫爾班,那你就好好招待客人們吧。”
沈晚娘看着牀上的病人,先告訴霍君安去把門上的佈告撕下來。
咔嚓一聲,門上的佈告就撕了個粉碎。
外面有過道的人看見了,立刻震驚的叫了起來。
“啊呀你們快看,那個哈密人門口的佈告被人撕了。”
“咋的,有人能治好他那個怪病?”
“不知道啊,到底能不能行啊,咱們這那麼多郎中都看不好呢。”
“沒準是想騙錢的也說不定。”
附近的人議論紛紛,也傳到了沙家人的耳朵裏。
沙家人這會兒正從外面買辦回來,戴阿春也跟在身後。
她忍不住道:“你們別亂說,這回來的可不是騙子,而是我們安樂鎮那邊一個很有名的大夫,她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呢。”
“能看好?”
“走着瞧啊,不信咱們賭一把?”
“賭啥?”
“要是這個哈密人被治好了你就輸給我一吊錢,反過來我給你一吊錢。”
“行啊,我這個一吊錢賺定了。”
“未必!”
外面的議論聲沈晚娘倒是沒有聽見,她得趕緊給這個病人配藥了。首先是各種各樣抗真菌的西藥和黴素治。,再來她也想用點中藥,中西醫結合起來可能會恢復得更快一些。
沈晚娘趁着沒人注意,先把西藥取出來一片片包好給阿吾力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