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東張西望着就看見霍君安從小溪那頭走過來了。
撲通一聲,一隻壯碩的野兔丟給了小宿,“處理處理,給你嫂子烤了喫。”
“我說師父去哪兒了呢,竟然去打野兔了。”大虎可崇拜霍君安了,“師父怎麼這麼快,纔多大一會野兔就帶回來了。”
小宿纔不新鮮了,“瞧你那點見識,想當初霍大哥要去採雪蓮,我的天啊,多少人有去無回啊,他就爲了採個雪蓮命都不要……”
“小宿。”霍君安白眼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可沈晚娘也已經聽見了,“雪蓮?君安,你不是說……”
“你別聽小宿胡說,我又沒去天山。”霍君安含糊其辭,“趕緊着小宿快點,把兔子烤好。”
小宿自知多嘴多舌犯了錯,假裝忙碌了起來。
沈晚娘再看霍君安的時候,真是氣死了。
她都不知道他當初爲了採雪蓮冒了這麼大的風險。
萬一真的有個什麼閃失,一個破雪蓮而已有什麼重要的。
霍君安也看出沈晚娘生氣了,連忙找話說,“晚娘渴不渴,咱們帶了水壺可以燒水喝。”
“不喝。”
“你吐了那麼久總要喝點熱水。”
他們每個人都在做事,只要沈晚娘等着,當着他小兄弟和徒弟她要是發脾氣也不好。
於是沈晚娘按捺住了火氣,幫着大虎撒作料。
燒餅最先烤好了。
“小宿,你最喜歡烤燒餅,你和大虎先喫。”
喫燒餅堵住自己的嘴,小宿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霍君安烤兔肉很有一套,把整個兔子攤開來,不一會兒就烤熟了,烤的外焦裏嫩香噴噴的。
他一連撕下兩個最好的兔子腿拿給沈晚娘,“多喫一點。”
“你也喫。”
“我不愛喫肉。”另外兩個腿給小宿和大虎一個。
大虎不捨得,“師父,師徒如父子,你都沒喫腿咋給我吃了呢。”
“我不愛喫肉。”霍君安又重複了一遍,嚴肅又冷漠。
大虎趕緊接住了。
不一會兒,大虎和小宿就喫飽了,他們尋了個乾淨的地方鋪上個衣裳就睡了過去。
這會兒夜深人靜,天上繁星遍佈了夜空,野外裏什麼都沒有,只有廣闊的天地。
沈晚娘見後面鼾聲四起,也到了質問霍君安的時候了。
“小宿剛纔說的都是真的?”
“一半一半。”
“採雪蓮很危險是真的吧。”
“嗯,但是對我來說,問題不大。”
“可那麼高那麼陡的地方你上去做什麼呢,你不知道哪一很危險嗎,萬一你摔下去了怎麼辦,你準備跟那個林源一樣有去無回嗎!”
沈晚娘憋着一肚子氣的,狠狠罵了出來。
要是霍君安跟那個林源一樣,她是不是也要和魏若茹一樣了?
“我沒有想那麼多。”霍君安後來去回想,其實多多少少也有點後怕,“我當時只是想你肯定會喜歡。”
“我纔不喜歡呢,回去我就把它扔掉。”
“別呀。”霍君安趕緊攔着,“算我錯了行不行,不能把我送你的禮物扔掉。”
“那你還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嗎?”
“我不做了。”別看霍君安人高馬大在外面人面前威風八面的,這會兒就跟跟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似的老實。
沈晚娘還是生氣,霍君安萬一有個什麼,她豈不就是……寡婦了嗎。
這麼一想,她根本不想理霍君安。
霍君安見她喫好了,從車裏找出乾淨的毯子鋪好,“地上冷,我們睡毯子上,一會兒我抱着你睡。”
“不給抱。”
沈晚娘想也不想自己睡在了邊緣。
霍君安厚着臉皮追過去,挨着她躺着。
沈晚娘想躲被霍君安攔腰給抱住,“別亂跑,下面冷。”
“你都不在乎我當不當……,你管我冷不冷。”
“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做事之前肯定考慮你,考慮咱們家裏人,你就別跟我生氣了吧。”霍君安小心翼翼的道歉。
沈晚娘不理。
“誒。”霍君安突然出了聲。
沈晚娘側耳去聽。
“這深山野外,不知道會不會豺狼虎豹。”霍君安喃喃。
沈晚娘的身子不由得一縮。
“以前我們遇到過黑熊,還遇到過豹子,這些傢伙可臭了。想想也是,他們從來都喫生肉喝髒水,還從來不漱口。”
沈晚娘聽着就一身雞皮疙瘩,她可不想送去豺狼虎豹的嘴巴里。
而且外面冷嗖嗖的,不會有飄吧?
膽子一點點小了,沈晚娘忍不住往霍君安身上貼。
霍君安趁着這個機會狠狠一摟,把沈晚娘結結實實摟在了懷裏。
沈晚娘明白,“你故意的。”
“我想摟着你。”
“不知羞。”
“拜過天地的。”
不過夜深了也就冷了,挨着霍君安暖融融的,真的很舒服。
沈晚娘漸漸享受起這種感覺。
小手也不安分了起來,摸摸霍君安的臉,摸摸他的喉結,手感還蠻好的呢。
她漸漸困了,小手放在霍君安的腰上進入了夢鄉。
霍君安這下又不困了。
這女人,總是在他身上點火,照這麼下去這一晚上又得忍着。
他是命苦啊,娶個媳婦現在還沒有得到。
等他到了京城安頓下來,可得好好慰勞慰勞自己,多要幾遍。
這麼想他才覺得舒心一些。
霍君安終於在後半夜睡着了。
早上起得早,他看起來還是有些疲憊。
說起來這都是小宿這個漏風嘴造成的,於是霍君安一早安排下來,“今天一整天趕車的活都交給小宿了。”
小宿沒轍……
馬車繼續前行,到了晌午過後終於是進了城。
在城裏簡單的買些喫食細軟,他們又繼續往京城行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終於在九月中旬的這天晌午到了京城城外。
真不愧是京城啊。
沈晚娘坐在馬車裏遠遠望去,就見裏面的亭臺樓宇之高大輝煌,來來往往的人皆是富貴人家。
若是在北州她已經算穿戴很時興的了,可到了京城裏她的衣着樣式就顯得平庸許多了。
不過她也不覺得怎樣。
本來出來的時候公爹就交代過了,出門在外的低調一些比較穩妥。
這麼想着,馬車已經進入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