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四章 芳華盡掩
    她是視他如無物嗎

    當然不是

    自那日在大雨中他將她抱起,就註定今生對她有恩。

    她欲進宮,也是他帶她入宮的。

    想來他該瞭解,在她眼中或許會無視某些東西,但他對她的恩情,他給她的溫暖,她會記在心中,永不過忘

    送走了逍遙候,服侍太后歇下,端木暄回到住處已是二更時候。

    端坐菱花銅鏡前,看着鏡中尚算的清秀的面容,端木暄微挑了挑眉,自妝奩盒中取出藥水輕輕塗在臉上,而後將一張人皮面具從臉上緩緩揭下。

    夜,萬簌俱靜,寧靜悠遠。

    菱花銅鏡裏,清麗容顏盡顯,剪水秋眸中波光流轉,內蘊點點清漣。

    她的美,傾國傾城,可眸光,卻並無半分魅色。

    她,是端木暄,亦是諸葛珍惜。

    五年前,在安陽城內,她抵死攔截長公主車駕,終被逍遙候姬無憂相救,如願進入宮中,被長公主安排在太后宮中爲婢。

    是的,那個救他的白衫男子便是姬無憂,那個總想着再看她嬌羞模樣的逍遙候。

    雖他當得起風華絕代,女子於他皆都趨之若鶩,但,除卻第一次,在初霞宮五年,再面對他時,她終是冷靜自持,即便有喜色,有慍色,卻再不見女子該有的嬌羞赧色。

    端木太后知她身世悽苦,賜她同姓,給她一個新的身份,是以抹去諸葛一姓與她帶來的傷痛。端木,那是太后的孃家姓氏,卻賜與了她,可見她在初霞宮是何地位。

    太后,着是對她厚愛有加。

    潔白的柔荑撫上眉梢,看着鏡中自己,端木暄嘴角溢出一抹淺笑,眼神稍顯迷離。

    比之五年前的青澀和無措,如今的她在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淡定與從容,出落的更加清麗動人。

    可,太后說太美的女子便是禍水。

    在宮中,若不想爲妃,如此容貌對女子來說並非是好事,故此,她賜她人皮面具一張,爲她掩去天香國色,也多留片刻在初霞宮的安寧。

    手,輕輕落在玉頸之上,握墨玉於中。

    這玉佩,每到深夜她纔拿出帶上片刻。

    進宮之後,她並未尋到自己要找之人。可即便如此,她也並未虛度光陰。

    琴棋書畫,茶道醫理。

    她的一切所學,皆都出自太后的親手調教。

    居於太后寢宮偏殿,膳食與太后所用一出無二。

    除了不能明於世人,公主們所有的待遇,在初霞宮中,她應有盡有。

    她自然知道,世上,處之父母以外,沒有哪兒個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

    太后待她如此,他日必有所求,不過即便如此,又如何

    她,早已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五年,六親盡去的她早已看清自己要走的路。

    人生自是得到越多,失去便越多,富貴榮華皆爲身外之物,她是爹孃生命的延續,今生,她不求今生榮華富貴,只求一息尚存,能夠如斯活着。

    無論太后圖的是什麼,都不重要。

    她,立志,只爲自己而活。

    卻不知,往往事與願違,就如那日那個男子自她生命中離去一般,一切的改變,皆都從他重新走入她的生命開始

    軒轅喣,人稱大楚王朝第一美男子的昶王

    一去五載,置昶王府於不顧,果真如太后和姬無憂所言,聽聞皇上欲要立納蘭煙兒爲後,昶王軒轅喣果真回來了。

    此刻,他玉冠束髮,一襲水藍色的袍裳,正跪在初霞宮的大殿上,對太后行三叩之禮。

    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太后自御座起身,三兩步上前,親身將昶王扶起:“颺兒,你想煞母后了。”

    “孩兒不孝,讓母后爲孩兒擔憂了。”

    未曾謀面,方只出一語,隨着軒轅喣的這句話,本在邊上準備奉茶事儀的端木暄端茶的動作一頓,擡首凝向軒轅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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