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以一曲莫懷殤技驚四座,在音準的處理上,更是精準無誤。如此爲之,到最後她確實贏了,卻也因用力過猛,傷了自己纖弱的手指。
認識端木暄已不是一時半日,對於她的心思,姬無憂多少了解一些。
無疑,她這樣做,是爲了激怒軒轅煦,結果也確實如她所想。
只是付出血的代價,只爲激怒他,這樣值得麼
“值不值得,見人見智。”
都道是十指連心。
指尖被琴絃割裂的傷口泛着殷紅,因姬無憂的碰觸,端木暄痛的瑟縮了下手指,將巾帕握住,而後輕輕纏繞,她擡起頭來,微斂着脣角:“或許在侯爺看來不值,但於暄兒是值得的”
姬無憂的視線,緊緊凝視着端木暄平靜的雙眼,想努力從中找出些什麼,但是最後他放棄了。
五年前,初見她時,她手裏握着的便是和那個人的過去不是麼
如今再見那個人,無論好壞,她們都該有個結果。
船舶輕搖,擡手扶着端木暄晃動的身形,姬無憂溫和說道:“我們回去吧”
嫣然一笑,不着痕跡的躲開他的手,端木暄輕點了頭:“天色不早了,暄兒自己回去便可”
方纔軒轅煦說姬無憂的話言猶在耳,此刻即便是爲了避嫌,她也該與他保持些距離纔是。
“阿煦情場失意,本想着在這裏發泄,卻半路殺出你這個程咬金,若你此刻自己回去,只怕此事不能善了”扶着她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端木暄,姬無憂蹙眉笑着。“依我對他的瞭解,若我在場,他”
“侯爺能守護暄兒一時,可能守得住一世麼”
“暄兒”
她的拒絕之意十分堅定,使得姬無憂咂了咂嘴,卻無言以對。
如今,她已不是太后宮中身份卑微的宮女,而是昶王的王妃,身份的轉變,註定她不能與他同在宮中時那般相處。
就在此時,花船靠岸,隨之船身也跟着又是一陣輕晃
伸出雙手,姬無憂想要扶住她,卻又在她的注視下有些頹然的放下。
“暄兒先走了”
對姬無憂微微欠身,端木暄腳步一旋準備下船。
看她走出幾步,姬無憂俊逸的臉上浮現一抹鄭重之色:“若本候說可守你一世呢”
腳步微頓,端木暄背對着他的身形微微僵滯。
輕輕轉頭,對上他的笑臉,她擰眉道:“侯爺又在開玩笑了。”
“呵呵”
又輕笑兩聲,姬無憂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沮喪的道:“你就不能敷衍本候一回”
他,早已料到她會如此反應
“暄兒配不上侯爺是事實,用得着敷衍麼”
嘴上雖這麼說着,她的心底卻涌起濃濃的無奈和心疼。
在五年前他出手救她的時候,她便註定欠了他的。他對她的好,她會記在心裏,藏在心裏,卻無法作出迴應
自始至終端木暄都沒有再回頭看過姬無憂一眼。
她一直都知道,唯有如此,纔是對她和他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