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一聲果然,端木暄所回的,仍然是這句話。
也許,於皇上,他能信的,只有自己
“你怎會明白”
冷冷一哂,納蘭煙兒輕掀朱紗,轉向榻內,語氣淡淡的道:“今日,本宮只能用他的命,來全我的家族”
這些,納蘭煙兒本不用對她說。
可她,卻說了。
彷彿除了端木暄,高傲於她,已無人再能傾訴
不過,即便她說了,又如何
軒轅煦仍是被她所害,身陷囹圄
想起軒轅煦最後看着納蘭煙兒的眼神,端木暄的心裏,不禁微微泛起疼意。
可憐他對納蘭煙兒情深意切,到頭來在她心底,卻抵不過她的家族
“好一句只能用他的命,來保全你的家族”淡笑着,睨着納蘭煙兒,見她杏眼圓睜,眸華微冷,端木暄輕諷道:“即便是暄兒不明白,又能如何皇后娘娘的這番話,該對王爺去說,而不是在這裏與暄兒浪費口舌,不是麼”
“暄兒告退”
腋下,昨日傷到的地方,隱隱作痛,不等納蘭煙兒再語,亦不看她的神情,端木暄咬了咬牙,轉身向外走去。
她不怕惹惱了皇后,日後無法在宮中立足,
因爲也許,只是也許她的路,並不在這座富麗堂皇的宮廷之中。
離開恩澤殿後,端木暄在前,龐海則一直在後面跟着。
“龐總管留步,暄兒自己回去便可。”
輕輕的,迴轉過身,她對身後的龐海交待道。
“這”
一臉難色,龐海笑看着她。
對她,軒轅颺一直都是不信任的。
聽她此言,龐海略微點頭。
微微思量,迎上她凝着自己的眸光,他嘆聲說道:“那王妃仔細腳下的路”
莞爾一笑,端木暄轉身向前。
而龐海,則不再跟隨
細長幽深的碎石甬道上,只端木暄一人,緩緩步行返回初霞宮。
茶靡馨香,復與還落。
世上的人,誰離了誰都可以活。
所以,就算軒轅煦被擒。
這宮裏的夜色,與平常也沒有太大不同。
不同的,只是人們的心境。
初霞宮中,太后猶在病中
念及此,她端木暄輕輕一嘆,不由的,加快腳步,卻不期,在前面假山轉折處,被人猛地拉向一邊
“誰”
驚問出口,端木暄雙眼驀地圓睜
待看清身邊之人,她放長長的鬆了口氣,但很快的,她便眉頭一皺:“侯爺此時怎會身在宮中”
在她身後之人,正是逍遙候姬無憂
伸手,扶了下端木暄微顫的肩膀,姬無憂笑道:“有暄兒的地方,就會有無憂在。”
聞言,端木暄眉頭皺起。
心下,滑過一道暖流,她極力壓低聲音:“這都什麼時候了,侯爺還開這種玩笑”
“不說這些了,阿煦眼下怎麼樣了”
問出此話,姬無憂的面色變得肅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