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一六九章 去意已決2
    輕蹙了下眉,榮昌回道:“奴才離開之後,皇上便下令包圍了王府”

    見端木暄面色微變,榮昌趕忙說道:“不過王府裏一切都如往日一般,王妃不必擔心翠竹丫頭的安危”

    聞言,端木暄心底,輕輕的,鬆了口氣。

    “奴才和阮大人今日方纔抵達南陵,按照王爺的傳信,今夜便該相見,可奴才在約見之地等了許久,都不曾見王爺露面,無奈,奴才只得自己尋了過來”

    上下看了端木暄兩眼,榮昌面色有些尷尬的向室內望了一眼: “王爺他”

    “那日在宮中的事情,你應該聽到消息的,王爺本就中了毒,加之前幾日一路奔波,他實在是太累了,如今他身上的毒剛剛解了,需要好好歇歇”

    嘴上,這麼說着。

    心裏,卻冷冷一哂

    眉頭微皺着,端木暄對榮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軒轅煦一再強調,不准她離開。

    若他此時醒了,她還如何逃走

    榮昌會意點頭,不再出聲。

    垂首,邁過門檻兒,端木暄轉身將房門輕輕關上。

    轉過身來,她看着榮昌:“阮大人何在”

    榮昌回道:“在客棧大堂等着。”

    微微頷首,端木暄輕聲提議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去跟阮大人說一聲,直接也在這裏入住就好。”

    “奴才明白”

    輕笑了下,榮昌轉身下樓。

    看着榮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端木暄臉上的笑意,瞬時斂去。

    復又輕蹙了蹙眉,她腳步有些發飄的一路向着不遠處迎霜所住的客房走去。

    客房裏,迎霜一直未曾睡下,聽到開門聲,她立即便迎了上去。

    “夫夫人”

    聲音裏帶着讓人心疼的顫意,看着面前衣不合體的端木暄,迎霜不用想,也知道方纔發生了什麼。

    “我沒事,不用擔心”淡淡的,只說了三個字,端木暄進入房內,“東西都收拾好了麼”

    迎霜點頭,自牀帳內取出一個不大的包袱道:“我們此行東西本就少,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等我換件衣裳,我們就走”

    端木暄的聲音很淡,彷彿剛纔,真的如她所說,沒發生什麼事情

    不多時,見端木暄換好了衣裳,迎霜便拿起包袱準備離開客房。

    “等等”自軒轅煦的長衫上取下一條墨玉流蘇,端木暄將之塞到迎霜手裏,指了指窗戶:“你從這裏下去,先準備好馬車,在客棧後面等我,我隨後就到。”

    “是夫人小心些”

    點了點頭,把東西收好,迎霜打開窗門,蹙眉觀察了下外面的情況,她自窗戶躍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身,取出文房四寶,坐於桌前,端木暄奮筆疾書。

    片刻,書信寫好,她方打開房門,再次向着軒轅煦所在的方向行去。

    腳步輕顫着,在軒轅煦屋外微頓,端木暄心下徘徊許久,終是幽幽一嘆,打開房門再次步入屋內。

    室內,他仍在沉沉的睡着。

    行至牀前,將手裏的書信放置他的頭頂上方。

    最後,深深的,又看了他一眼,端木暄的脣畔,揚起一抹意味良多的笑靨。

    她的身上,仍舊留着他給的痛。

    鼻息間,彷彿還有他的氣息。

    但這些,卻絲毫無礙她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當年,在她痛失親人,孤苦無依之時,心底所想的,所念的,便是記憶深處,那個白衣飄飄的男子。

    現如今,時間,如白駒過隙。

    五年晃過,她何其幸運,嫁他爲妻,又何其不幸,在他的薄情中,被傷的遍體鱗傷。

    心,碎了,情,殤了。

    是以,今日,她終於可以毫無留戀的離去。

    只可惜的是,與他相處多日,她到底沒有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而他,也未曾將她認出

    他,怎會認得她呢

    想到他可能早已將自己忘記,端木暄自嘲的笑着轉身向外。

    出門,關門。

    低垂臻首,端木暄在心中默唸道:“此一別,今生,不求再相見

    ”

    語落,她嘴角輕彎。

    再次擡頭,她的眸光,比之從前,多出些許堅韌與決絕

    背脊,直直挺起,她一步步向外,毫無留戀的走出軒轅煦的人生

    客棧堂廳。

    榮昌剛剛買了些小喫,打算供自家主子半夜醒了食用。

    見端木暄下得樓來,他先是微微一愣,便又陪着笑上前:“夫人這會兒怎麼下來了”

    換了地方,他對端木暄的稱位,也跟着改變。

    “只是有些餓了,下來尋些喫食。”

    面上,掛着淡淡的笑,端木暄的臉上,讓榮昌看不出任何異樣。

    “奴才剛給爺準備了些喫食,待夫人上去跟爺一起享用吧”說話間,榮昌輕笑着提了提手裏的東西。

    “不用”看了眼榮昌手裏的葷味,端木暄隨便找了個藉口:“我喜歡喫素”

    榮昌聞言,提着東西的手頓了頓。

    以前他在王府主事的時候,但凡是主子,每個人的喜好,膳房都會有所記錄,而他也會一一過目,他並不記得,端木暄是不食葷腥的。

    只片刻,端木暄便知榮昌此刻的怔愣所爲何來。

    微抿了脣,她忙打岔道:“阮公子呢可安頓好了”

    榮昌點頭道:“他說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輕哦一聲,端木暄催促着:“上面沒人守夜,只怕夫君醒來找不到人,你先上去伺候着吧”

    “是”

    聞言,榮昌點了點頭,提着東西上了二樓。

    端木暄的視線,一直追隨着榮昌的身影,直到他在二樓的樓梯拐角處消失,她方緩緩收回,快步向着門外走去。

    明月當空,夜色妖嬈。

    離開客棧後,端木暄便沒有再回頭。

    依着與迎霜的約定,她在黑夜中快步而行,輾轉的向客棧後方行去。

    隱約間,刀劍相交的鏗鏘聲傳來,循聲向前走了幾步,轉過拐角,端木暄不禁心神一震

    不遠處,有人正持劍廝殺。

    其中一人,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在此地等她的迎霜,而另外一人,因天色太暗,她只能藉着月色從對方的身高辨別出那是個身着白衣的男人,且武功高超,屢屢有壓制迎霜之勢

    “錚”

    劍鳴聲響,對方又是一記殺招,直取迎霜命門。

    心下一驚,端木暄情急出聲:“公子,劍下留人”

    似是聽到了她急切的聲音,那白衣公子手腕一轉,劍身貼着迎霜的面頰一掃而過

    “迎霜”快步上前,端木暄扶住不住後退的迎霜。“可傷着哪裏了”

    眉頭緊蹙,迎霜垂首搖頭。

    她的武藝,雖不算太精,但一般人等,尚奈何不了。

    可在端木暄面前,她一連出手兩次,前一次,輸給了逍遙候,這一次,卻有輸給了眼前的這個無名氏

    這讓她,不禁心生挫敗之感

    輕拍了下迎霜握着短劍的手,端木暄苦笑了下:“你氣餒什麼輸給大楚王朝的驃騎大將軍,有什麼可丟臉的”

    聽她此言,迎霜雙眉皺的更緊了些,而方纔與她動手的白衣男人,更是一臉疑惑的走上前來出聲詢問道:“姑娘怎知在下身份”

    “我是端木暄”

    擡眸,藉着月光,端木暄對上阮皓然幽深的眸子。

    她們在此地落腳,已不是一兩日,對於周圍的環境,也還算熟悉,從未遇到過武功高強之人。

    就在方纔,榮昌剛剛說過,左相之子並未入睡,而是要出來走走,以端木暄的縝密心思,很容易,便將他跟眼前之人聯繫到一起。

    阮皓然,左相之嫡子,阮寒兒的大哥

    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英挺不凡,在月光下更加多了幾分溫文,少了武將的粗獷,着實跟驃騎二字搭不上太大的邊,不過藉着月華仔細觀察,便可見他的樣貌,與阮寒兒有幾分想像

    “原來你就是王爺的新任王妃”

    沒有對王妃的敬畏,卻也並無要替阮寒兒報仇的意思,阮皓然的語氣,反倒多了幾分讚賞

    端木暄杖責柳兒,傷及阮寒兒的事情,他不是不知,相反的,他不僅知道這些,還知道他那個囂張跋扈的妹妹,私自動用家族死士,要謀害端木暄xing命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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