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一七七章 摘下面具1
    聞軒轅煦此言,端木暄如遭雷擊

    心下,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怔怔的,半晌兒之後,她才找回自己已然無比艱澀的聲音:“皇上此言何意”

    心底一澀,軒轅煦的眉心,緊緊皺起:“他們全是因朕而死的。”

    “是因爲皇上”

    微顰了下眉心,端木暄只覺自己渾身泛起冷意。

    此刻,端木暄的心底,多麼希望,能夠得到他否定的答案。

    但,事實本就是殘酷的。

    只見他深吸口氣,面色陰霾道:“皇兄,本是要殺朕的。”

    “軒轅颺”

    眉心,顰的極緊,吶吶的,端木暄心下鈍痛。

    可即便如此,她的眸子裏,卻平靜的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

    聲音裏,蘊着濃濃的哀傷,軒轅煦啞聲說道:“在安陽追殺朕的人,是皇兄所派,後來他們查到是惜兒救了朕,那時,他們以爲朕還沒有離開諸葛府邸,便派人誅殺了諸葛家大大小小几十口”

    說出這番話,軒轅煦的眸底,滿是自責和愧疚。

    雖事隔多年,但再次提起,軒轅煦額際的青筋,仍舊因怒火而緊繃着。

    這個祕密,一直被埋藏在他的內心深處。

    他自從不曾對任何人提及。

    但今日,不知爲何,他想全部告訴端木暄。

    也許,只因爲,他是真的,想對她敞開了心裏的那扇門

    “原來是他麼”

    爲什麼會是他

    怔怔的,宛若沒有生命的布娃娃,端木暄側過身軀,斜睇了眼立身於恩澤殿外,隨時準備傳召的迎霜。

    當年,官府明明貼出告示。

    言明諸葛家滅門,是因生意往來,遭了其他商家的妒忌,這才遭了無妄之災。

    在那個時候,告示上明明說了。

    兇手,已然伏法

    可,爲何,他卻跟她說,這一切,都是軒轅颺所爲

    思緒百轉千回,端木暄不禁冷哂一笑。

    是啊,軒轅颺是誰

    是皇親國戚

    是當朝皇子

    他想讓官府說什麼,官府自然會說什麼

    念及此,端木暄脣邊,漸漸的,揚起一抹極具諷刺的輕笑。

    “暄兒”見她神情不對,軒轅煦略顯緊張的問道:“可是哪裏不舒服”

    垂眸,望着眼前的他。

    端木暄原本撫在他臉上的手,驟然去勢,進而無力垂落。

    “臣妾沒事”

    有些牽強的扯動了下脣角,將自己的手,不着痕跡的置於身後,端木暄輕聲問着:“皇上是如何知道,滅了諸葛一門的是齊王可有證據”

    面色驀然低沉,軒轅煦眸色一寒,“惜兒死了,朕怎會容她去的不明不白那時候的安陽知府,是個宵小之人,在朕的威逼之下,他終是說了實話”

    當年,在他知道真相的時候。

    他都快瘋了

    可,當他再回京城之時,軒轅颺早已貴爲帝尊。

    是以,他在心中立誓,他一定要把皇位從軒轅颺手裏奪回來,一定要爲惜兒報仇

    當然這些,他並未對端木暄言明。

    聽完他的話,端木暄乾澀一笑。

    她,怎會沒事

    倘若,方纔他的表白,讓她欣喜雀躍。

    那麼,此刻,她則被事實的真相,推向了黑暗無邊的深淵

    時至六年,此刻,她才知道,諸葛一門滅門的真相

    一切的起因,只因當初她不聽父兄勸阻,執意救了他

    是她

    是她的執拗,害死了自己的全家

    恍然之間,她的眼前,仿若回到了那一日。

    那時,他伏身山坳之中。

    而她,則一臉執拗和堅持,一定要救他

    即便,他的父親,和她的哥哥,皆都說他來歷不明。

    她卻仍舊要救他

    直至最後,她父兄無奈,只得差人將他架上馬車。

    原來

    一切,都是因爲她

    所以,諸葛一家纔會遭了滅門之災。

    心,痛的彷彿要裂開一般。

    腦海中,那夜火光沖天的景象一閃而過。

    端木暄的耳邊,放佛聽到了周圍淒厲的嘶喊聲,和源源不斷的哀嚎。

    “惜兒,快逃

    ”

    當身形健碩的黑衣人衝着自己舉起屠刀之時,她的母親,拼死撲來,擋去了黑衣人毅然下落,足以要了她xing命的一刀

    一時間,她的心裏,涌上各種情緒。

    有愧疚自責,有心痛不捨,有太多太多對家人的思念

    垂眸,看着眼前的軒轅煦,端木暄忽然之間,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惜兒已經死了,但婉若長得跟她極像,朕對婉若,說不上喜歡,只是心疼。”沒有發現端木暄的異樣,軒轅煦巋然一嘆,軒拉起她的手,聲音略顯低啞:“朕所認識的端木暄,蕙質蘭心,大度從容,在這深宮之中,一定可以容下某個角落裏,藏着朕對惜兒的一份虧欠吧”

    他,並非濫情之人。

    他對仇婉若好,無非是想彌補自己對諸葛珍惜的虧欠。

    人,就是這樣。

    即便他知道,仇婉若不是諸葛珍惜,卻仍是從南陵將她帶了回來。

    他相信,他的感受,端木暄一定能夠體諒

    卻不知,此時,知道了事情真相的端木暄,正是心力交瘁時。

    心裏,似是有什麼東西,堵得難受。

    費力的深吸一口氣,端木暄眉頭微蹙着,伸手想要撫上自己的胸口。

    口中,腥甜之氣上涌。

    她的手,尚來不及撫上胸口,便見一抹妖冶的殷紅,自她的檀口中噴涌而出

    “噗”

    周邊,瀰漫起溫熱的血腥氣。

    端木暄的血,如chun日細雨一般,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而後飄落在軒轅煦的發冠之間。

    “暄兒”

    心下大驚,短暫的怔愣之後,軒轅煦驟然起身。

    淚水,不知何時,已然模糊了自己的眼。

    看不清軒轅煦英俊的模樣,只對他悽然一笑,端木暄蓄着淚水的眼簾,緩緩垂落。

    伸手,接住端木暄軟下來的身子,見她雙目緊瞌,已然昏迷不醒,軒轅煦心下一緊,沉聲對殿外喊道:“傳太醫”

    聞聲,迎霜連忙進門。

    一見端木暄的昏迷不醒的樣子,她神情一變,旋即轉身飛奔而去。

    進得太醫院,迎霜並未傳醫女,而是直接上前,拎着院正王太醫便往外走。

    直至,進到恩澤殿,迎霜才鬆開了王太醫的衣領子。

    實在有些經不起迎霜折騰,王太醫有些尷尬的瞥了迎霜一眼。

    回眸,見軒轅煦正面色冰冷的立於龍榻前。

    他面色一凝,連忙整了整皺巴巴的衣裳,上前對忙對軒轅煦行跪拜之禮。

    “微臣,參見皇上”

    眸底猩紅,軒轅煦對王太醫咆哮道:“還拜什麼拜,趕緊過來給皇后把脈”

    身子一顫,王太醫忙點頭應聲。

    一般情況下,但凡後宮妃嬪,把脈的事情,皆要由醫女來做,但此時此刻,皇上心急如焚,他也就顧不得很多了。

    躬身上前,王太醫小心翼翼的將手置於端木暄脈上。

    須臾,他面色微驚,戰戰兢兢的問着迎霜:“微臣斗膽,敢問迎霜姑娘,今日皇后娘娘,可受過什麼刺激”

    聞言,迎霜黛眉微蹙

    今日端木暄遇到的事情,雖不算順遂,但也未曾受過多大的刺激。

    至於其他的

    側目,睨了眼軒轅煦,方纔見他跟端木暄相處的氛圍很好,迎霜只是回道:“今兒娘娘在初霞宮的時候,殿裏曾攏了麝香”

    聞迎霜此言,王太醫面色微變。

    被噴了一身血點子的軒轅煦,臉色更是差到極點

    暗暗咬牙,他只輕問着王太醫:“皇后和腹中龍嗣如何”

    麝香之事,他一定會過問。

    不過此刻,他最關心的,是端木暄是否有事。

    “請皇上先容臣先着人爲皇后娘娘檢查鳳體”

    將手收回,王太醫對迎霜招了招手,而後在她耳邊輕聲吩咐着。

    見狀,軒轅煦眉梢緊擰,卻是什麼都沒說。

    片刻,只見迎霜微微頷首,轉身對軒轅煦福身道:“還請皇上移步,奴婢替皇后娘娘檢查鳳體。”

    仍是一言不發,軒轅煦自龍榻起身。

    緩步上前,迎霜伸手將龍榻兩側的明黃色紗幔放下。

    不多時,紗幔復又掀起,迎霜自裏面出來。

    面上,浮上淡淡的笑意,迎霜對王太醫輕搖臻首:“未見”

    心下稍安,王太醫對軒轅煦拱手道:“啓稟皇上,皇后娘娘該是今日聞了麝香,加之心緒不平,這才動了胎氣”

    “你確定只是動了胎氣麼”

    想起方纔端木暄吐血的樣子,軒轅煦的心底,不禁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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