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一八五章 萬事有因1
    關於後宮諸妃的金冊,端木暄原本是看過的。

    就原昶王府現有的三位側妃,除去仇婉若侍君時間短,阮寒兒和柳鶯,皆封爲從一品妃,一爲玉妃,另一則是華妃。

    之餘這些,端木暄曾經過目過,自是知曉的。

    就如今日,阮寒兒封爲玉妃,仇婉若爲惜嬪,這些都在名冊之內,端木暄自可神情安然的宣旨,繼而賜下寶冊。

    但,此刻她手裏的這隻寶冊。

    卻讓她覺得,心緒難平,重逾千鈞。

    寶冊上赫然寫着柳鶯,賜字華。

    封位爲正一品,華貴妃

    賜住落霞宮。

    這與她先前所知,雖只差一字,卻大是不同的。

    要知道,從一品,與正一品,不但在品級上,有所不同。

    其意義,也是大大不同的。

    若論嫁入王府的時間,和家族對朝廷的貢獻。

    無疑,阮寒兒是最該封后的。

    但如今,端木暄身懷六甲,捨身救駕,穩坐後位,她也只得落得個妃位。

    之餘她,爲何會心甘情願的接受玉妃之位。

    只因,俗語有云,母憑子貴

    她只得等到懷上了皇上的龍嗣,方可名正言順的添上貴字,升入正一品

    但,此刻,柳鶯的封號,卻是正一品華貴妃

    單單這個貴字,便表明,她的腹中,該是已然有了皇上子嗣的。

    念及此,端木暄伸手,動作極輕的,撫上自己的肚子。

    感覺到胎兒的動作,她頓覺心中滋味難辨。

    視線輕移,餘光掃過阮寒兒和仇婉若,端木暄靜看着垂首立於殿下的柳鶯,在心下,輕輕一嘆,她有些艱澀的閉了閉雙眼。

    “你以爲隨便誰都能懷上朕的孩子麼”

    那日,軒轅煦面色激怒的一句反問,此刻在她的腦海中回想。

    久久不曾散去。

    可今日,柳鶯卻被封爲了華貴妃。

    這是否表明,柳鶯於他,並非隨便之人。

    此刻,在她的心中,有無奈,有苦澀,卻也有更大的心傷。

    身爲宮中女子,她本就不寄望軒轅煦會獨寵她一人。

    但她想不明白,之餘這一切,爲何從始至終,軒轅煦都不曾與她提過

    以至於此刻,她覺得這一切如此突然

    他是不信她麼

    亦或是,還是有其他難言的苦衷

    這兩者,她寧願相信後者。

    “皇后”

    見端木暄拿着寶冊怔愣半晌兒,卻一直不曾言語,太后不禁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心神微震,自思緒中回神,端木暄轉頭看向太后。

    見太后以下頷指向寶冊,她會意一笑,復又轉頭看向大殿。

    “柳鶯妹妹”

    “臣妾在”

    輕應一聲,柳鶯款款而出,立身大殿之中。

    微擡了擡手,將寶冊上移,端木暄看了眼身邊的迎霜。

    視線,輕輕掃過寶冊,迎霜眉心輕皺。

    不過即便如此,她仍是開口宣道:“柳氏鶯兒,溫良賢淑,賜華字,受封正一品,貴妃位,賜住落霞宮”

    迎霜此言一落,殿內一片譁然

    首先,第一個站出身來的,便是阮寒兒。

    只見她上前一步,微揚起頭,一臉不快的對迎霜道:“你可是看錯了是華妃,不是華貴妃”

    輕輕一笑,迎霜道:“回玉妃娘娘的話,奴婢眼神兒還可以,寶冊上寫的確實是華貴妃沒錯。”

    “這怎麼可能”

    眉頭大皺,阮寒兒一臉不置信的樣子。

    “何爲可能,何爲不可能”

    冷冷的,睇了阮寒兒一眼,太后出聲說道:“鶯兒如今懷有皇上龍嗣,已然成孕兩個月,若你也能爲皇上懷上一兒半女,綿延子嗣,也可獲封貴妃位”

    聞言,阮寒兒面色一變。

    連端木暄的心下,也是狠狠一窒

    心底,微微一哂,她的脣角處,亦揚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她猜的沒錯。

    柳鶯,果然懷了軒轅煦的孩子

    只是兩個月麼

    兩個月前,軒轅煦可是尚未進京的。

    也是否表明,那個時候,柳鶯也是在軍中的

    邊上,阮寒兒面色蒼白,心下更是難受的厲害。

    過去,在昶王府中,她受盡恩寵。

    但如

    今,一日之間,端木暄爲後,就連柳鶯也懷了子嗣。

    她們,皆都凌駕於她的身份之上。

    這讓她,情何以堪

    “臣妾謝皇后恩典”

    就在此時,柳鶯已然跪下身來,對端木暄三拜三叩。

    盈盈起身,她恭身上前,在端木暄面前高擡雙手。

    手中寶冊好似燙手山芋一般,讓端木暄心中灼痛。

    心下,微涼

    她的臉上,卻浮現出淡淡笑意。

    緩緩的,她將寶冊放在柳鶯手裏,然後優雅收手。

    微微擡眸,對端木暄溫婉一笑,柳鶯退至一側。

    隨着柳鶯接過寶冊,後宮但凡有封位的幾人,皆都已然獲封。

    滿意的點了點頭,太后復又轉頭看向端木暄:“如今後宮妃嬪凋落,依着哀家的意思,來年開chun,便該準備選秀之事,也好早日爲皇上充盈後宮”

    再次側目,端木暄對着太后笑了笑:“一切,以太后的意思爲準”

    此時,並非她不想,便不會進行。

    是以,她現在,選擇靜觀其變

    “好孩子,果真秀外慧中”

    對端木暄的大度連連點頭,太后喜笑顏開的對殿內衆人道:“這會兒子,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員女眷,皆已在鳳儀殿等候,那裏設有酒宴,你們都隨哀家一起,移步鳳儀殿,入席吧”

    今日,是端木暄正式被立爲皇后的日子。

    自然,在鳳儀殿裏,也是設宴席的。

    因接連征戰,國庫空虛,加之南方大災,今日的登基大典,雖辦的十分隆重,但用於慶賀立後的晚宴,卻依着端木暄的意思,一切從簡,只如平時家宴一般,在鳳儀殿大殿裏備了酒席。

    待端木暄一行人,回到鳳儀殿時,賀宴便正是開始。

    端坐於大殿之上,端木暄先受幾位宮嬪行禮朝賀,後得朝中官員女眷跪拜行禮。

    待一切結束,酒席拉開,歌舞昇平。

    眼下,皇上正在前朝處理政務。

    雖是如此。

    殿下的幾位華服女子,卻仍在跳着皇上最喜歡的凝裳舞。

    視線,似是停在殿中的舞者身上,端木暄的心,卻總是無法平靜下來。

    微微側目,她看向左下方正淺笑賞舞的柳鶯。

    不得不說,柳鶯的五官,長的十分精緻。

    她的美,雖不是那種讓人一眼看去便驚豔不已,卻讓人看着十分舒服。

    想到迎霜和軒轅煦都曾說過,她待人極好。

    端木暄在心中,不禁輕輕一笑。

    但凡待人極好者,要麼,是真的xing情,要麼,便是最心機。

    柳鶯在太后身邊多年,宮裏的事情,多少都會見到,學到。

    是以,端木暄斷定,她會是後一種人。

    似是感覺到她的目光,柳鶯轉過頭來,微微擡眸,與端木暄的視線,在半空中相交。

    收回心神,迎着柳鶯淺笑的眸子,端木暄能做的,便只有輕輕的,回她一笑。

    見狀,柳鶯亦微微頷首,一笑回之。

    邊上,阮寒兒的臉色一直不好,倒是仇婉若,似是既來之則安之,面色平靜,一直悠閒的欣賞的歌舞。

    同是一場賀宴,對有些人來說,是來欣賞歌舞的。

    可,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連喫在嘴裏的東西,都如同嚼蠟

    午後,宴會終歇。

    因即將臨盆,端木暄的身子,已然很沉。

    待宴席一散,她便含笑與與太后辭別。

    太后自然體諒她,並未多說什麼,只道是今日起的早,讓她多多休息。

    臉上,掛着淺笑。

    端木暄對太后微微施禮,帶着迎霜和翠竹,一起回了寢殿。

    初入寢殿,端木暄臉上的笑,便已不復存在。

    緩緩的,行至貴妃榻前落座,她輕擡雙腿,由着翠竹爲她脫去鳳靴。

    伸手,支着下頷,斜倚貴妃榻上,端木暄微垂眸華,凝着翠竹:“你在軍中時,一直跟隨在皇上身邊,可曾見過華貴妃”

    拿着鳳靴的手,微微一頓,翠竹擡眸,對端木暄輕搖了搖頭。

    “只玉妃娘娘到過,奴婢不曾見過華貴妃。”

    今日,她亦是第一次見到柳鶯。

    聞言,端木暄面露狐疑之色。

    兩個月前,若柳鶯不曾到過軍中,此刻,她肚子裏的孩子,又是從何而來的

    心知端木暄在糾結什麼,迎霜爲她斟上一杯清茶,而後遞到她的面前:“奴婢知道娘娘在想什麼,若是依着奴婢的意思,此事到晚上的時候,您大可直接問了皇上。”

    那夜,軒轅煦說過的話,她言猶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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