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南宮灝凌一起前往楚國。
只等着來日南宮灝凌回國之時,他也能夠跟着揚眉吐氣
當年,尚在先帝身邊當差的時候,他便見過眼前的這位老婦
是以,此刻,他纔會有如此言語
隨着姬恆的一跪。
室內衆人,都是一滯
他們,自姬恆對老婆婆的稱呼中,便可窺見其身份不一般之處。
更有,姬恆並未以皇室身份相壓,只對她提到先帝,懇請老婆婆看在先帝的面子上手下留情綜上種種,不難看出,外面的傳聞基本爲真。
這位老婆婆,也許是真的,救過先帝的xing命
冷冷一哼
停下手裏的動作。
老婆婆這纔開始仔細端詳着室內一身狼狽的軒轅煦和南宮灝凌兩人。
此刻的他們。
髮髻凌亂,面上青一塊,紫一塊,哪裏還有過去的一點丰姿
眸華輕擡
老婆婆的視線在看清軒轅煦的長相之時,不禁微微一怔
但,只是片刻,卻有見她將眸中怔愣掩去。
眸華微冷,她對南宮灝凌嗔怪說道:“你父皇在世時,且不敢在我老婆子這裏撒野,如今你小子倒長了本事了”
方纔,她凝睇兩人之時。
便是在分辨這二人之間,到底哪一個,纔是姬恆口中的先帝次子。
南宮灝凌的長相,雖更像鐘太後。
但身爲父子。
他難免有些地方,長的與先皇相像
擡眸,看向老婆婆。
知她對先皇有恩,且恩重如山。
南宮灝凌喫痛的看向軒轅煦:“婆婆見諒,今日是他先的動手打我,若我不還手,則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聞言,老婆婆轉睛睇着軒轅煦:“我不知你是楚國的皇帝,還是齊王你不在楚國好好待着,卻跑到楚國來打人家的王爺,這就是你父皇對你的諄諄教誨麼”
在來時的一路之上,軒轅煦的身份,一直隱藏的很好。
即便來到了聚仙樓。
他也不曾與杜奎,向外泄露過自己的身份
但此刻,老婆婆卻能一眼便知他的身份。
這,未免太過出乎他的意料
心下,思緒飛轉。
心想着眼前的老婆婆,與離國皇帝和自己的父皇,過去都曾有過來往,定不是簡單人物。
軒轅煦深吸口氣,一手輕揉着自己高高腫起的面頰,另一手,則直指南宮灝凌:“若是沒有急事,婆婆以爲,我會離開大楚,涉險來到楚國麼”
語氣,輕輕一頓,軒轅煦看向南宮灝凌:“婆婆可知,這小子過去一直生活在楚國,是最近幾個月纔回到離國的”
爲南宮灝凌得以回過,離國不惜調動三十萬大軍屯兵邊境。
此事動靜,本就極大。
加之老婆婆所在的聚仙樓,素來王孫貴胄來往甚從。
自然,她對此事,也是有所耳聞的。
輕點了點頭,老婆婆道:“此事我老婆子自是知道一些。”
冷冷的,軒轅煦面色稍霽:“他回來的時候,拐帶了我的妻子,大楚的皇后娘娘”
依着軒轅煦看來,眼前這位神祕的老婆婆,既是提及她的父皇,便對他不會有太大的敵意。
是以,此刻,在老婆婆面前,爲了給南宮灝凌製造壓力,他並未繼續掩飾自己楚國皇帝的身份
問軒轅煦此言,老婆婆不禁老眉深皺。
“他說的,可是真的”
眸華微頓,她看向南宮灝凌。
老婆婆並未因軒轅煦表明身份,而對她另眼相看。
仍舊不急不慢的詢問着南宮灝凌。
對於軒轅煦避重就輕的表述方式,南宮灝凌所能回的,只能是哂然一笑。
冷冷一嘆,他輕聲說道:“他說的不假,本王確實帶回了他的妻子,不過”
“你這小子,怎麼行事與你那老爹一般,竟如此不計後果”不等南宮灝凌把話說完,老婆婆擡手,便又是一杖落下,見南宮灝凌側身躲過,老婆婆氣惱的戳了戳地板,急聲說道:“若是尋常女子,你佔也就佔了,怎麼拐帶都成,可你爲何卻偏偏要拐帶別國的皇后這可以會引起兩國交戰的
老婆婆的話,聽進軒轅煦的耳朵裏,讓他的額際,不禁冒出黑線
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bsp;何爲若尋常女子,你佔也就佔了,怎麼拐帶都成
感情若非南宮灝凌拐帶的是楚國的皇后,她還十分贊成他的這種做法呢
老婆婆一句話,換來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
此刻,軒轅煦額暴黑線。
可南宮灝凌,卻被老婆婆的話,逗得險些發笑
依照老婆婆剛纔出現時的功夫,她若想真的打他,則一定不會落空。
但,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她卻果真手下留情了。
加之她方纔言語,根本沒有責備他的意思,也難怪他會暗暗發笑了。
“婆婆何以只聽他一面之詞楚國後宮之中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有心機連太后都想着要那女子的xing命”
輕哼一聲,顧不得臉上疼痛,南宮灝凌正了正臉色,沉聲說道:“本王之所以帶她回宮,根本是當初情況危急,爲了救她xing命罷了,如若不然,我大可將之佔爲己有,又何以讓她以端陽帝姬的身份,再次嫁入楚國”
聽了南宮灝凌道話,老婆婆的嘴角,竟隱隱浮上一抹淺笑。
回眸,看向軒轅煦,她面色沉着的說道:“世間一切,皆都有自己的因果,此事在我老婆子看來,已是皆大歡喜你們兩人的身份,既是如此敏感,又怎可不顧大局,在此貿然動手”
軒轅煦哈哈冷笑間,卻扯痛了腫脹的俊臉。
伸手,撫着自己的側臉,他哂然說道:“此事演變至今,確實已是皆大歡喜,但問題是,如今我知端陽帝姬便是我妻,他卻阻我與她相見。”
“誰說不讓你見了”
冷冷的,睇了邊上的南宮灝凌一眼,老婆婆擡手,拉起軒轅煦的大手。“我老婆子好久沒見過鍾丫頭了,這就想進宮去瞧瞧她”
語落,她拉起軒轅煦的手,轉身便向外走去。
見狀,杜奎連忙跟上。
看着老婆婆拉着鼻青臉腫的軒轅煦出了竹室,南宮灝凌眸色微閃
她口中的鐘丫頭是誰
自然是南宮灝凌的母后鐘太後
只是,老婆婆口中喊着鍾丫頭,卻拉起軒轅煦的手入宮。
這明擺着是要順了軒轅煦的意。
此刻,她的所作所爲,倒讓他有些迷惑了。
這老太婆,到底想要幫誰
想到軒轅煦此行必會見到端木暄,他的面上,非但不怒。
反倒自脣角處,浮現一抹淡淡的淺笑。
活了二十幾年,他甚少如今日這般痛快的與人動手
卻從不曾想到,那個人,居然會是軒轅煦
擡手,揉了揉腫脹的臉頰,他輕哼一聲,便帶着姬恆,也跟了上去。
端木暄尚未失去記憶一事,對他而言,並不是祕密
方纔,他並未告訴軒轅煦。
她,其實,失去了記憶。
是以,他想,等到軒轅煦見到端木暄的時候。
就不知,還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因過去一直在楚國長大,南宮灝凌對離國的人和事尚知之甚少。
與老婆婆和軒轅煦一起入座馬車內。
他不聲不響,只靜靜看着。
從入城,到進宮。
一路上,馬車暢通無阻。
見到這一幕,他便更加篤定老婆婆的身份,定是尋常人所能比擬。
進入皇城,馬車便直直向着太后宮中而去。
側目,看了軒轅煦一眼。
見他雖一臉狼狽,面上,卻並未不堪之色。
蹙眉,南宮灝凌對老婆婆輕道:“暄兒與本王同居招淓殿,不在母后宮中。”
聞言,軒轅煦眉宇深皺。
面色不悅,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何爲暄兒與你同居招淓殿”
以前,他所認識的姬無憂。
永遠淡定自若,事事溫和一笑,永遠都明哲保身,將真正的自己,隱於自己的輕笑之下。
但,幾個月不見。
今次,在離國再見。
他卻總是在找他晦氣,讓他心思沉鬱。
“欲要別人信你,必你先信了別人”
定定的,迎着軒轅煦稍顯冰冷的目光。
知他心中在想着什麼,南宮灝凌微仰頭,將身子靠在車身之上,不無揶揄的輕嘆說道:“離國的後宮,比之你楚國的後宮,絲毫不見一絲遜色,本王所居的招淓殿,可不是獨室獨院”
被南宮灝凌說中心事,軒轅煦青紫交加的臉上,面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