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二一零章 宮中最高1
    又是一年五月時。

    天氣,如以往一般,讓人燥熱難耐。

    熙熙攘攘中,離國護送端陽帝姬前來和親的隊伍,緩緩駛入京城。

    他們,將在驛館暫歇片刻,而後前往宮中見駕

    驛館內。

    端木暄真顏示人,本就清麗絕俗,再加一襲硃色羅衫,更顯嫵媚妖嬈。

    憑立長廊下。

    見南宮灝凌與白鳳棠由一羣離國的宮人簇擁着出現在長廊的另一端,她原本微翹的嘴角,不禁緩緩勾起,自俏臉之上,煙起一抹傾國傾城的笑容。

    遠遠的,與南宮灝凌的視線在半空相交,端木暄緊繃的那根弦,不禁微微鬆動。

    原本,聽聞他受傷一事時,她的心,曾是高懸着的。

    但此刻,見他一切無恙。

    她便也放下心來。

    眸華微閃間,她緩緩擡步,上前相迎。

    與端木暄相聚廊下,白鳳棠親暱的與她雙手相牽:“姐姐走的早,到底趕在我們前頭到了這裏。”

    “奴才青竹”

    “奴才青梅”

    自白鳳棠身後步出,青竹和青梅十分恭敬的對端木暄福身行禮:“參見帝姬殿下”

    “奴婢們參見帝姬殿下”

    隨着她們的動作,跟隨在後方的一衆宮人,也都紛紛福身的福身,行禮的行禮。

    “都起來吧”

    微微垂眸,對衆人微擡了擡手。

    端木暄擡眸之際,恰好望進南宮灝凌幽深溫潤的眸華之中。

    對他微微頷首,她巧笑嫣然的任白鳳棠來着自己的手,旋身引着她們一起往廳子裏走:“近日天氣大熱,妹妹與王爺一路舟車,合着也該累的不輕,趕緊的,到廳子裏喫上杯茶,說話的功夫,我們就又該進宮去了。”

    “姐姐說的是”

    淺淡一笑,白鳳棠尚算清秀的臉上,有別樣風韻盪漾。

    進得廳內,遠離的燥熱感,霎時去了不少。

    留南宮灝凌與端木暄對桌而坐,白鳳棠居於下位。

    擡手,端起桌上的茶盞,端木暄輕掀茶蓋,睨着白鳳棠問道:“聽聞在路上,車隊果真遇到了南嶽暗兵的偷襲,可驚着鳳棠妹妹了”

    抿脣,喝了口茶,白鳳棠眸華輕擡:“意料之中的事情,倒也不算驚着,只是王爺受了傷,這一路上天兒熱的厲害,他的傷口,總不見好,是真的遭了罪的。”

    聞言,端木暄娥眉微蹙。

    見狀,南宮灝凌淡雅一笑,寬慰說道:“只是些皮外小傷,你莫聽她誇大胡說。”

    轉睛,看向南宮灝凌,她眸中關切之意甚濃:“待入宮之後,我會與皇上請旨,命太醫爲你療傷”

    看了她一眼,南宮灝凌微笑道:“我聽聞,你昨日纔到,今日進宮,你要先上朝堂,再接封位,而後入住新宮,這一趟下來,也該累個夠嗆你且先管顧好自己,我的事無需掛懷。”

    南宮灝凌的臉上,掛着淡笑。

    說話的語氣,也是淡淡的。

    但,這份淡然,卻讓端木暄原本空落冰冷的心裏,溢出絲絲暖意。

    紅脣微彎,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她轉身對白鳳棠說道:“快與我說說,這一路上,可有什麼新鮮見聞麼”

    事情,總有兩面。

    雖然,在從離國到楚國的路上。

    白鳳棠所在的車隊,遭遇了南嶽暗兵的伏擊。

    但,除卻這些,卻仍有不少新鮮之事。

    時間,漸漸流逝。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的功夫,守在廳外的青竹步入廳內。

    福身,對端木暄和南宮灝凌分別行禮。

    她輕聲說道:“宮裏派來接殿下進宮的大人到了。”

    “嗯”

    微微擡眸,端木暄輕道:“讓他稍等片刻,本宮梳妝之後,便立即出去。”

    語落,她自椅上聘婷起身。

    白鳳棠會意,也跟着站起身來:“我來伺候姐姐梳妝”

    “妹妹巧手,梳的頭髻,自也明麗動人。”伸手,搭在青梅的晚上,端木暄對南宮灝凌道:“我先下去了。”

    “去吧”

    輕輕的,吐出如此二字,南宮灝凌神情悠然。

    表面上,他是在喝茶。

    實則,他的雙眸,一直緊盯着端木暄的背影。

    直至她消失在偏門口處。

    他哽着喉間的嘆息,方纔悠悠溢出

    端木暄說的沒錯。

    白鳳棠梳妝的技巧,是極好的。

    考慮到端木暄今日是以和親公主的身份進宮,爲突顯身份,必要盛容之姿。

    是以,在與端木暄梳妝之際。

    她雙手齊動,不多時,便爲其梳了最是端重

    的高團髻。

    團髻華勝,眉心花鈿。

    滋以描紅重些爲彩,自妝容姿點之下,端木暄的眉眼,與更顯妖嬈,與過去大爲不同。

    須臾,待端木暄再次出現在廳內的時候,讓原本還在悠閒喫茶的南宮灝凌,都不禁心下狠狠一窒

    見南宮灝凌如此,白鳳棠調笑出聲:“世間男子,於美色之前,縱然再如何超脫,也會有驚爲天人之時啊”

    聞言,端木暄雙眸微眯。

    笑看南宮灝凌一眼。

    見他已然收起失態,她輕笑了下:“王爺與我,相識豈止幾日他此刻若此,根本是未曾見過我如此盛裝”

    語落,她對着邊上的青梅,伸出手來。

    青梅上前,恭敬的將手裏捧着的那條白色面紗遞上。

    擡手,將面紗覆好。

    眸華之中,清冷閃過,端木暄左右白鳳棠,又有青梅,擡步出了廳堂。

    廳外,由軒轅煦派來接她入宮的人,早已等候多時。

    這人,端木暄認得。

    是榮昌

    許是早前軒轅煦便有過交代。

    是以,見端木暄面戴紗巾,榮昌並不喫驚,只滿面堆笑,上前恭敬的躬着身子:“奴才榮昌,參見帝姬殿下,給殿下請安了。”

    微微擡手,端木暄輕道:“有勞榮總管了”

    “謝殿下”

    直起身來,榮昌恭身上前:“車輦已在驛館外候着,奴才恭迎殿下進宮”

    擡眸,看了榮昌兩眼,端木暄脣瓣微彎。

    搭在青梅腕上的手,略微一擡,她的手,輕輕的,落在了榮昌腕上

    京城驛館,建在原來昶王府的東側不遠處。

    若要進宮,要走的,便是同一條路。

    輦外,陽光愈炙。

    於輦內安坐。

    擡手,輕掀紗帳,有微風襲來,將面紗拂動。

    故路重遊。

    視線,輕飄飄的在周圍熟悉的建築物間來回徘徊。

    端木暄的內心深處,除了酸、甜、苦、辣、鹹這五味之外,偏又多出了以抹痛的滋味。

    以前,從宮中,到王府。

    又從王府,到宮中。

    過去,她曾經歷過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刺痛她的心。

    眸中,氤氳頓生。

    急急的,眨了兩下眼,她深吸口氣,竭力將心下的酸楚同感壓下。

    過去的,已然過去。

    便不再提起。

    此生,她爲復仇而來。

    既是復仇,便當絕情絕愛

    思及此,她心下一沉,望向車外的眸子,驀地清冷一片

    再入皇宮。

    端木暄的車輦,得御旨恩准下,一直行駛至金鑾殿前的高臺之下,方纔停駐。

    爲表對離國端陽帝姬前來和親的歡迎之意。

    金鑾大殿前,早前已然修葺一新。

    雖然,端木暄對這裏,並不算陌生。

    但,此刻她身份不同。

    前面,自然也該由榮昌引路。

    一路,由榮昌引路。

    南宮灝凌與周太傅在前。

    端木暄於白鳳棠和青梅之間,緩行於後。

    在衆目睽睽之下,緩步向前,步入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一身明黃色龍袍,將軒轅煦襯的氣宇軒昂。

    見端木暄進殿。

    他脣角處,有淺笑若隱若現。

    直直南宮灝凌與周太傅恭身行禮,並再次重申和親之意,他脣角的笑意,便越發燦爛了些。

    待周太傅宣讀了離國帝君的聖旨之後,端木暄依禮上前,對軒轅煦極是恭謹的福下身來:“離國帝姬端陽,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面色,驀地一柔。

    軒轅煦自龍椅上長身而起。

    步伐沉穩而落。

    他步下臺階,一路來到端木暄面前。

    雙手輕攤,軒轅煦凝着端木暄明亮的雙眸,輕聲說道:“帝姬殿下爲我楚離兩國交好,一路舟車而來,辛苦了”

    “能爲兩國交好做出貢獻,是端陽的福氣”

    輕輕的,伸出纖手,端木暄儀禮周全的,再福了下身子,這才隨着軒轅煦的手力,聘婷起身。

    手下,微微用力。

    軒轅煦此刻的心情,如至寶重獲,可謂心潮澎湃

    眉宇輕皺,他微微轉身,面向衆臣鄭重說道:“傳朕旨意,離國端陽帝姬,銜兩國和順之命前來和親,朕甚感欣慰,冊皇貴妃之位,入住曌慶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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