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二三三章 太后壽宴1
    一時間,書房裏的氣氛,僵滯到了極點。

    對於端木暄而言,此刻的她,對軒轅煦,已然萬念俱灰

    是以,在書房裏,她並未久留。

    她有一種錯覺,彷彿只要再跟軒轅煦獨處片刻,她便有崩潰的可能

    在過去,無論他給她的,是怎樣的傷害

    方纔,在想到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時,她的第一反應,便是過來找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讓他知道一切內情,好可以提前應對

    她的心裏,即便有再多的怨懟,最在乎的人,還是他

    可他呢

    可悲可嘆

    她如此爲他,他心中所顧念的,卻仍是他的母后和皇姐

    他怕她,會在太后壽宴上,公開與她們作對,最終落得個不好收場的結果讓他顏面無光

    離開書房之後。

    端木暄的眼淚,便止不住的一直下落。

    她從來都是個堅強的人,但在這份堅強的外表下,所隱藏着的,是她所有的脆弱和無奈

    微昂着頭,她不發一語,直將脣瓣咬出了血。

    若說,以前,對這份愛,她還有着些許的希冀。

    那麼此刻,對軒轅煦,她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他要她,同時也要兼顧他的母后和皇姐

    在他眼裏,諸葛一家的滅門,本就算不得什麼。

    只要她肯讓步,則一切無虞

    而她,終究是錯信了他

    前方,迎霜懷抱軒轅洛,遠遠望來。

    見端木暄神情異樣,迎霜快步而來,心疼問道:“方纔還好好的,姐姐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

    輕輕的,搖了搖頭,端木暄脣瓣輕顫,伸手撫摸着迎霜懷裏的軒轅洛,有些顫抖的嘆道:“只是心死了而已”

    聞言,迎霜心下一凜

    驚惶擡眸,抿了抿脣,她洞悉四下,後輕道:“姐姐不是說過麼太后最在乎的,便是皇上,對她而言,最大的懲罰,便是將皇上從她身邊搶走”

    “迎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的”端木暄深吸口氣,面色冷凝的接過迎霜懷裏的軒轅洛,而後輕道::“世人會害怕,是因爲她害怕失去自己所珍愛的東西,但如今我什麼都沒了,已然再不怕失去任何東西,所以你莫要擔心我什麼,我不會有事的”

    此刻,她的心,是真的死了,硬了

    若一定要在她的生命力找出些可讓她傾盡一生去珍愛的東西,只怕也只有此刻懷裏抱着的軒轅洛,和如今下落不明的仇御風了。

    “姐姐”

    凝着端木暄的側臉,迎霜微撇了撇脣,卻只得在心裏苦澀一嘆

    一邊是母后和姐姐,一邊是家仇和兄長。

    軒轅煦和端木暄之間,只要沒有人先退步,則一定會是死局

    端木暄回到大殿的時候,姬無憂尚未離去。

    見她面色冷沉,神情如霜,姬無憂輕聲問道:“怎麼了又跟阿煦吵架了”

    自從軒轅煦有意接長公主回京,端木暄與他之間,便一直處於冷戰之中。

    方纔她急急的跑了去,這會兒又是如此模樣。

    不用想也能知道,兩人又是不歡而散的

    “沒有”

    輕輕搖頭,端木暄抿脣笑道:“我與他之間,已然沒了爭吵的必要”

    聞他此言,姬無憂面色微變

    以他對端木暄的瞭解,若非被傷了心,她絕對不會把話說的如此決絕

    視線,隨着她的動作而移動,只見她重新落座,姬無憂輕聲勸慰:“無論遇到了什麼事情,你都要記得,當初要回來時的初衷”

    “有些事情,總是會變的。”

    輕輕的,對姬無憂苦笑了下,想到仇御風與軒轅颺的合作關係,端木暄輕輕一嘆,又道:“前程坎坷,不明其路,明日壽宴,只怕會有大變”

    姬無憂臉色如常:“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其實在這座宮廷裏,總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面色悽然的搖了搖頭,端木暄凝向姬無憂:“哥哥自上次離宮,便一直不曾再進宮見我,如今他讓你帶了那樣的話來,容不得我不去多想

    ”

    心下微暗,看着端木暄淒冷的神情,姬無憂心底,驀地一疼

    眉心輕皺,他出聲說道:“阿煦不會讓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的,你大可放心,無論出了什麼事情,你只要信他便可”

    聞姬無憂此言,端木暄眉頭一皺

    “信他”

    雖然,他不知爲何姬無憂會有此一言,但聽他此言,她彷彿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哂然一笑,她悠悠然道:“記得當初,我將過去所有事情告知與你的時候,你便說過,讓我信他,他一定會爲我一家報仇,但如今呢”

    被端木暄問的啞口無言,姬無憂默不作聲的端起茶杯喝茶。

    有些事情,即便他有所覺,卻不能開口點破。

    這種感受,自也是不好受的。

    見狀,端木暄語氣微頓:“上次,因讓長公主入宮一事,我與他便有分歧,但說到底,他是皇上,且早在與我商議之前,他便已然差人去接長公主回京了長公主遇刺,他都會來與我興師問罪就在方纔,你可知方纔他與我說了什麼”

    姬無憂咬牙道:“他說什麼”

    “他說,明日長公主便會入宮爲太后賀壽,屆時讓我大度爲懷,暫且放下對長公主的成見,讓太后壽宴得以順利舉行”淡淡的,眸色黯淡到極致,端木暄咬牙切齒道:“長公主是我殺父殺母的仇人,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如你所言,阿煦不會容你對軒轅嬡下手,加之今仇大哥尚無音訊,若依着我的意思,你明日該靜觀其變,看看太后的壽宴,可會因你的堅強隱忍,而順利進行”

    放下茶杯,姬無憂接着道:“即便當真發生了你無法應對的大事,一切還有我在,有離國在,我定不容你有半分閃失”

    雖說現在對楚國內政,他一律不去參與,但此刻,他也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今日進宮,他驚覺這宮裏太靜了。

    靜的頗有風雨欲來之勢

    翌日,朝霞東昇

    初霞宮中,一派繁榮。

    自天還未亮時,阮寒兒便親自坐鎮,指揮者一衆宮人,有條不紊的佈置着午時許纔會開始的壽宴。

    而柳鶯則更早。

    只因,在昨夜裏,她便留宿在了太后宮裏。

    曌慶宮。

    端木暄早早便起身,由迎霜伺候着洗漱梳妝

    今日,迎霜爲她所梳的,是追月頭髻,髻團上簪火鳳流金,一眼望去,尊貴非凡。

    穩坐梳妝檯前,凝望着菱花銅鏡裏的絕色麗顏,端木暄脣角微勾,任迎霜在自己的臉上塗上厚厚的粉底,以濃妝點上。

    “白鳳棠還是沒有消息麼”微微擡手,接過迎霜手裏的眉硯,端木暄輕輕描繪着自己的眉腳。“我好久不曾她了。”

    這陣子,不但仇御風不見蹤影,連白鳳棠也變得無影無蹤了。

    “沒,青梅說,大約是帶着青竹出宮了。”

    接過端木暄遞迴的眉硯,迎霜自邊上取了面具,呈於端木暄面前:“姐姐”

    “這面具,今日之後,也許便派不上用場了”脣角輕輕一勾,淡淡一笑之後,端木暄將面具戴好,自梳妝檯前輕盈起身。

    辰時許,一切準備妥當,她親自抱起軒轅洛,準備乘坐轎輦前往初霞宮。

    但,方纔到了門口,尚不曾步上轎輦,便見榮昌氣喘吁吁的自遠處疾步跑來:“娘娘請留步”

    聞言,端木暄腳步微頓,回眸望向榮昌。

    行至近前,榮昌恭了恭身,氣息不穩道:“皇上有旨,請娘娘稍候,待前朝散朝,與聖駕一起前往初霞宮。”

    眉心輕顰了下,端木暄的眸底,光華瞬逝。

    “有勞榮總管了,本宮在大殿等着皇上過來便是”微微頷首,端木暄看了兩眼面前的轎輦,便抱着軒轅洛重新返回大殿。

    軒轅煦退朝之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進入大殿,見端木暄正抱着軒轅洛在大殿裏候着,他輕笑着上前,伸手便要接過軒轅洛:“等的心急了吧”

    身子微側,躲過軒轅煦的手,端木暄抱着孩子站起身來,淡淡說道:“皇上在忙的,是國事,臣妾跟太子閒來無事,等多久都不得心急纔對”

    “惜兒”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軒轅煦眉宇緊皺。

    端木暄說話的語氣,冷冷的,淡淡的,比之昨日,都要冷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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